僵持(第3页)
“不是无能是什么?”
“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让你只能在我的怀里念念不忘,不是废物是什么?”
他的话语一句比一句刻薄,带着残忍的剖析。
“你为了一个死人这么和我讲话?嗯?”
他看着她眼中因愤怒和恐惧而生的疏离,怒火中烧的他觉得后背的肌肉都要涨开了。
“好不乖。”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
“现在是谁抱着你?我说过,你该对我忠诚。”
他一只手卡住恋雪的小脸,力道控制着却依旧让她感到疼痛,脸颊的软肉从他指缝间溢出。
“忘了这个狛治,什么烂名字,狛犬吗?守护?他什么都守护不了。纯粹的废物。”
“不准你这么说!”恋雪的眼泪终于决堤,不是因为脸上的痛,而是因为心口的伤。她哽咽着,带着哭腔倔强地反驳,“狛治哥哥他很努力!不是废物!他只是运气不好……”
“运气?”猗窝座嗤笑一声,嘴角的弧度讥诮而冰冷,“弱者才谈运气。”
他凑近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泪湿的脸颊上。
“听着,恋雪。我不管那个叫狛治的废物以前对你多好,现在他已经死了,烂了,变成灰了。”
说着猗窝座轻笑了一下,像逗猫一样贴的更近,几乎要贴在一起。
“说,你现在在谁怀里?谁是你主人?嗯?”
恋雪咬着下唇不肯说话,猗窝座看着恋雪不肯回答的倔样,手里微微加重力气迫使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说话。”
恋雪就是不想屈服,猗窝座觉得自己已经极力隐忍,但那力道对病弱的恋雪来说依旧难以承受。
剧烈的情绪波动让她呼吸变得急促而浅短,越想反驳却更发不出声音,连哭泣都变成了无声的抽气,只有眼泪流得更凶,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
僵持中,猗窝座看着恋雪呼吸急促、脸色发白、几乎要晕厥过去的痛苦模样,猗窝座心头那股邪火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
他猛地松开钳制她脸颊的手,转而笨拙地拍抚她的后背,帮她顺气。目光触及她白皙脸颊上那几道明显的红痕,悔意如同藤蔓般缠绕上心头。
看着她终于不再反抗,只剩下无声的、剧烈的颤抖和断断续续的抽泣,猗窝座心中的暴怒并未消散,反而化作了一种更深沉、更无处发泄的烦躁。
他讨厌她的眼泪,尤其是为那个早已不存在的废物流淌的眼泪。
他不再试图沟通,只是脸色阴沉地将她重新按回自己怀里,用体温包裹住她颤抖的身躯,慢慢安抚。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如同筑起了一道无形却冰冷的墙。
直到研究人员拿着详细的调理方案和药物过来,才打破了僵局。研究人员尽量无视猗窝座的黑脸,专心阐述治疗方案,提到能根治的方法周期较长,需要每周来一次,并且日常需要格外精心的照料。
猗窝座面无表情地听完,只吐出一句:“选根治的。”
医生又补充说明,彻底的治疗需要等退烧后身体状态稳定才能开始,这几天先回家静养观察,并表示按用药情况,恋雪小姐应该很快就能退烧了。
猗窝座不再多言,用羽绒被将怀里依旧在轻微发抖的恋雪仔细裹好,抱着她起身,大步离开了医院。
车内的空气,比来时更加凝滞、冰冷,只剩下恋雪极力压抑的、细微的啜泣声,和他紧握方向盘、指节泛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