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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猎(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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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初,天地间最后一丝夜色尚未褪尽,王室围场深处的营地里,篝火燃烧,上万兵士散落在四处,巡查营地、饲喂马匹、修整装备,亦有许多士兵早已没入林中占据最佳合围地点。

最大的白色营帐旁边里,长安一身红色窄袖戎装正擦拭着角弓,紧束的腰带与腕带衬托得她愈发英姿飒爽,旁边亦有侍从认真检查着每一支箭矢是否箭羽平整,箭簇锋利。

不多久帐外吹响号角,长安利落地挎起箭囊,挽着角弓走出帐外。

只见远处的太阳刚刚越过山丘,方才那枯黄草地上散落的星星点点白霜,也在此刻化为颗颗晶莹的水珠,连着绵延的草地上也散漫出一层金光。

青要便是从这金光中牵着一匹红棕色骏马朝长安一瘸一拐地走来,身后尾随的是一身银灰色骑装的月尘和身形格外魁梧的赵起。

长安抱臂站立,红色发带高高扎起的青丝正随风飘扬,“没想到我们王爷这么大戏瘾呢。”

月尘故作叹息道:“欸,美人不解风情,某人心机白费。”

青要却是郑重其事嘱咐道:“莫要贫嘴了,一会儿比赛当心,输赢是其次,安全最重要。”

这下连后面的赵起都听不下去了,笑嚷道:“王爷,你比俺家婆娘还啰嗦。”

几人哄笑而过,号角声再次响起。

长安自青要手中接过马缰,翩然上马,三人结伴而行列入阵中,旌旗猎猎,营地四处响起低沉的马蹄“嘚嘚”声,数千骑士整装待发。

篝火熄灭,清风掠过白桦林梢,带着清透的凉意,凝成众人口中冒出的团团雾气,随着第三声号角吹起,场内瞬间安静。

只见一个侍卫统领向最中央身着黄色骑射服的朔玄低语了几句,紧接着便向众人又介绍了一遍规则,待报到名单时,却听人群中忽然躁动了起来。

仔细听去,大概都是在议论肃王今年为何不参加,如何只派了这三人参赛?这大宁公主又是如何如何?以及这异域少年又是何人等等,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月尘笑道:“可有许多人念叨着嫂嫂呢。”

长安望着中央那排座位回敬道:“彼此彼此。”

如长安所想,太后果然也来观赛了,坐在朔玄的一侧,而青要则坐于朔玄的另一侧。

“肃王今天怎不参赛了?”

循声望去正是对面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方脸壮汉在吵嚷,见那人与另外三人并列在前,而其中一人长安略有眼熟,好像是那日跟随朔玄来府中的侍卫,叫镇岳。

“天霸,肃王如今刚娶了美娇娘,无心于此,莫再嚷嚷了。”说这话的正是凌风,只是他这话听上去是呵斥,却更像是嘲讽。

一个和长安一样穿红色骑射装的精瘦小将应和道:“就是,你没看见王爷让家眷代为参赛了吗?”这小将说话时的模样甚是张狂。

长安侧身看了眼一旁的赵起,赵起心领神会,“说话的这个叫陆承渊,几人中年纪最小,方才那个络腮胡子是陈天霸,是个火暴脾气,另一个是太子的人,叫沈镇岳,最末的那个是闷葫芦卫戍,领头的是凌风,曾经是王爷最得力的副将,如今暂代将军一职,那个沈镇岳便是填了他的空缺。”

长安狐疑道:“如此说来,这里面除了沈镇岳,其余都是王爷曾经部下?怎么看上去不像呀?”

月尘冷哼,“不是有句话叫什么‘人走茶凉’吗?”

赵起亦啐了一口,“狗娘养的凌风,最是忘恩负义。”

长安冷眼看着对面,了然道:“主将副将一共五人,如今王爷卸了兵权,他们要向新主子表忠心,沈镇岳是明牌自然不需要,只是那个卫戍怎么也不说话?”

正说着便见对面也向她看来,络腮胡子陈天霸冲她嚷道:“喂,大宁的公主,一会儿别被猎场上的凶禽猛兽吓破了胆,可千万仔细坐稳别摔下马刮花了脸呐!哈哈哈!”

长安怒火中烧,正欲发作,却被一旁的月尘拦住,月尘朝对面懒懒道:“凶禽猛兽倒不可怕,怕的是有人狼心狗肺连禽兽都不如。”

红衣小将轻狂道:“这不男不女的是谁呀?怎么王府竟派些女眷上场呢?我陆承渊一向不与女子比试,胜之不武。”

陈天霸原本被月尘怼得脸红脖子粗,现下逮着陆承渊的话头忙道:“你不晓得他,说是西域的小王子,其实不过是匈奴的一条狗罢了。”

众人闻匈奴色变,皆用敌意的眼光看向月尘。

长安则大声鼓掌,笑道:“好戏好戏,二位将军一唱一和为今日秋狝助兴应当向那戏班子学了许久吧?”

说罢她也不等众人反应,凛然下马向朔玄行礼道:“长安斗胆向王上为二位将军求个恩典,若二位将军今日围猎不能夺得名次,还请王上看在将军们为众人唱戏的份上照例嘉奖。”

“你……”对面二人愤恨地看着长安正欲继续还嘴,却被朔玄一个凌厉的眼神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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