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遇猛虎(第1页)
待终于回到营帐,青要才松了口气,把仍旧嘟嘟囔囔的长安安置在榻上,又亲自点燃炭火,帐内才略微有了点暖气,不过许是刚刚烈酒下肚,身子倒也不觉得冷,只是长夜漫漫,若不祛祛寒气,恐怕天明时分要提前被冻醒。
青要略收拾了下,为长安又搭上了一块狐裘毛毯,却被长安一把抱住,“母后,安安要一起睡。”
裴时屿想到长安小名叫安安,先皇后在世时,她便经常搂着其脖子撒娇,看来她是梦到了母亲。
‘裴时屿’、‘安安’、‘母后’,熟悉又遥远的称呼,看来她今晚是真的开心,青要看着面前长安舒展的眉目,心里涌上一股暖意,他不忍扰了她的好梦,便顺着长安在她身边睡了下来。
夜半时分,铜盆中烧红的炭火渐渐化为灰烬,青要忽觉身上一沉被惊醒,原来长安睡觉并不规矩,此刻正手脚并用地攀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柔软的发丝也直往他颈间钻,属于女子独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青要就这样僵硬地躺了一夜。
帐外渐渐有青黑色的光渗漏进来,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慢慢多了起来,青要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全身酥麻。
长安睡眼惺忪,半睡半醒地揉着依旧昏沉的脑袋。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耳畔突然响起雄厚的男音,长安被吓得一激灵,彻底清醒,她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坚毅脸庞,大脑一片空白,努力想着昨夜之事,她狐疑问道:“我不是在和月尘划拳吗?怎么回来的?”
“你现在躺在我的怀里叫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合适吗?”
长安语无伦次,“我……我躺在你怀里?”
青要的表情实在说不上好看,他不想解释什么,只眼神示意自己被禁锢的身体。
长安这才看到她颈间正枕着某人的胳膊,而自己的一条腿也正搭在那人腰间,她霎时羞红了脸,一骨碌地从那人身上爬了起来。
而青要却面部扭曲,挣扎着,似乎极为痛苦。
长安见他这副模样,虽有点心虚却虚张声势喊道:“被本公主躺一下就这么难受吗?”
青要已渐渐舒缓了麻木的手脚,待坐起身来竟将长安一把拉入怀中,长安大叫:“你干嘛?我喊人……”
话音未落,太阳穴两侧已覆上一对有力的指节,正有节奏地按压着。
“夫人,怎么不喊了?”
长安确实感觉头痛减轻许多,却也听出了他言语间的戏谑之意,“你莫要得意。”
“我如今得一智勇双全的夫人如何不能得意?不如你猜猜看若你喊了,现在外面那些兵士该作何感想?”
长安羞恼,只是提到士兵又令她想到昨日或许她亦在他的算计之内,想到此处她再无羞怯之意,趁着青要不注意,直接拉起其左臂一个转身将其按趴在床上,她以膝顶其背,令他不得动弹。
天已大亮,帐外渐渐躁动起来,长安刻意压低着声音警告道:“你莫要再耍花招,背着我偷偷算计。”
青要冷不防地被吓一跳,听她语气知晓她是真的生气,便好着性子说道:“先放我起来,有话好好说。”
长安愤恨难消,与其说愤恨,其实更多的是恐惧,青要并未做有伤她之事,但她担心他如此精明,若有心利用她,只怕前路未必光明。
长安心里想着事,并未察觉帐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青要军中多年,更为警觉,腰腹发力,千钧一发之际翻身将长安搂入怀中,刻意挑高了嗓音盖过长安的惊呼,“夫人放心,本王以后对夫人唯命是从。”
恰到此时,帐外也正好响起月尘清脆的声音,“王上好早,可用过饭否。”
“噢,还未曾,正要唤王爷一起。”是朔玄的声音。
长安已然明了,与青要对了个眼神,二人起身出帐。
月尘看了眼二人,狡黠一笑,长安知其嘴里又不会说什么好话,慌忙道:“我去喊珠瑶。”说罢逃也似地跑了。
可青要却没这样好的机会,月尘毫不客气地揶揄道:“啧,双眼乌青,一夜没睡?”
“别胡说。”青要正色。
“我又没说别的,我的意思是嫂子昨天喝成那样,一定不好照顾吧。”
青要素来沉着冷静,情绪轻易不外露,却在此时也忍不住要上前给月尘两拳。
高珠瑶并不比长安好多少,事实上她很少喝烈酒,又从小娇生惯养,昨夜回去本就难受,夜里又有点凉,幸而有随身携带的侍女一夜侍候没生病,但也脑袋昏沉,起得晚了些,不大精神。
早食过后,基本上就是自由游猎,有兴趣者自愿参加,另有赌赛,彩头是一匹御赐的宝马,宝马难得,众兵士皆望眼欲穿。
报名参赛者多达数十人,基本得力的干将都在其内,赌赛分为三轮,由易到难,每一轮都有人晋级有人淘汰,直到最后一轮决出第一名。
高珠瑶随着其他贵族与朔玄在看台观赛,长安觉得看台无聊,想亲自下场参赛,可思及昨日之事,若今日再出风头恐会招来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