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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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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猎得猛虎一只、雄鹿三头、黄羊五只……拔得头筹。”

将台前士兵高声唱喏,众人屏息凝听,毫无意外凌风得第一名,掌声雷鸣,众望所归,亦是大家意料之中的事情。

接着第二声响起,“卫戍猎得黑熊一头、野猪一头,麋鹿两头,狐兔十五……次第之。”

唱罢,却听人群中有人不服气道:“卫戍那头黑熊是众人合围,只不过他卫戍最先射中要害,如何能算他第二名?”

却听将台前继续报道:“肃王妃猎得麋鹿一头,黄羊一只,狐兔二十只、飞禽三十只,居第三。”

众人哗然,“肃王妃所猎不过寻常之物,无甚稀奇,如何能居第三?”

莫说旁人,就连长安自己都难以置信,她虽想出头,可毕竟在场皆是身经百战的将士精锐,她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能居第三,且不说旁人,论数量她应该比不过眼前的月尘,论质量定也比不过赵起,还不说大朔还有三名副将……如何算也轮不到她。

她侧目看了看身边月尘,却见月尘眼角眉梢皆带着笑意,抱臂看向对面几个副将。

长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见对面陆承渊与卫戍已经大打出手,凌风急忙上前拉架,三人混战一团。

月尘勾唇笑道:“真是热闹。”

虽是拉架,可仔细一看,凌风明显偏帮陆承渊,眼看着卫戍跌倒在地,陆承渊骑在其身上攥紧着拳头狠狠地砸向卫戍,几拳下去卫戍嘴角鲜血直流,颧骨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

“够了。”凌风这才一把将陆承渊拽起摔倒在地。

“今日秋狝,本是提振军中士气大好良机,你们身为将领理应做好表率,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肆意争斗,大打出手,成何体统?”也正是这时,位列观看台中央的朔玄才高声喝斥。

场内瞬间安静。

“本次秋狝狩猎,皆令计数员记录详实,倘有人觉得结果有失公允,大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地提出异议,若仅凭一时意气,便动手打人,这般行径与莽夫何异?他日又如何服众,统领麾下将士?”

青要侧身朝长安笑嘲道:“有没有觉得这大朔王室很爱演戏?”

长安想到新婚那日月尘与青要联合起来算计她,便笑道:“你不也是?若你和王爷扮上妆也不比那戏班子差。”

月尘无奈撇撇嘴。

此时却见一小兵拱手上前道:“既如此,属下不明白,卫戍将军也就罢了,肃王妃所猎不过寻常之物,如何也能取胜?”也不知是受了谁的指使。

唱喏的士兵领头解释道:“熊、虎、豹等野兽以一计十,鹿、羊以一计五,狐兔以一计三,飞禽虽多,但体型小,速度快,能射中亦不易,围猎拼的不仅是力气,更看速度、准头与灵活,难道上阵杀敌靠的是蛮力吗?”

那士兵点头退下,人群中也渐渐安静下来,那唱喏的士兵又接着公布了团体的头三名,

按名次先后分别是肃王队、凌风队和陆承渊队。

因着前面已经道清了规则,长安既能以个人之名挤进前三,那再加月尘和赵起三人共同拔得头筹也就不足为怪,所以宣布完毕也无有人再提异议。

只是长安粗略算了下,赵起主要都是猎取的熊豹等大型野兽,而月尘应当是以一数之差落于长安之后,长安蹙眉道:“你让我?你怎知我射了多少?”

月尘一脸的云淡风轻,笑看向长安,“你们夫妇二人,一个装病示弱,一个却想引人注目,而我是个闲人,率性而为罢了。”

朔玄按照惯例对表现突出者进行了赏赐,有金银、马匹、弓箭乃至官职,到长安时,长安却道:“臣妇此番参赛,并非为求金银财宝之赏赐,亦无意与诸位将士争名次高低。

“臣妇此举,不过是想告诉天下女子,女子之才并不输于男子;女子之志亦可凌云而上。国之重任并非男子可独担,我等女子,亦能以柔肩担道义,撑起半边天。”

长安不卑不亢,一袭红衣独立于营地中央,清风吹拂,荡起她青丝上的发带。

朔玄静静凝视着,眸色晦暗不明,许久才道:“肃王妃巾帼不让须眉,是为女子之典范,只是天下重任理当由男儿承担,肃王妃言重了。”

“古人云‘英雄不论出身’,臣妇深以为然,在场的将士都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佼佼者,所得荣耀皆由自己一刀一枪拼杀得来,无关出身。

“既已打破出身之界限,又何必固守性别之樊笼?臣妇以为,无论品阶高低、贫富贵贱、男女老幼,皆是大朔子民,若能汇聚四方之力,则更能使国之繁荣。”

在场众人多以男子,长安第一次所言众人还嗤之以鼻,可方才的一段话却是道出了许多士兵的心声,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那座上正中间的人方才并不认同她所言。

所以更多的人只是静静地看戏,上万人的营地一时间竟然安静得可怕,空气也仿佛凝滞了一般。

太后震怒,“肃王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妄议国事。”字字如千斤之重砸破了这死一般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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