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詩卷第十八(第1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詩卷第十八

**之什三之三

蕩蕩上帝,下民之辟必亦反。疾威上帝,其命多辟匹亦反。天生烝民,其命匪諶市林反,或叶市隆反。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叶諸深反,或如字。

賦也。蕩蕩,廣大貌。辟,君也。疾威,猶暴虐也。多辟,多邪辟也。烝,衆。諶,信也。○言此蕩蕩之上帝,乃下民之君也。今此暴虐之上帝,其命乃多邪僻者,何哉?蓋天生衆民,其命有不可信者。蓋其降命之初,無有不善,而人少能以善道自終,是以致此大亂,使天命亦罔克終,如疾威而多僻也。蓋始為怨天之辭,而卒自解之如此。嚴氏曰:「疾威者,厲王所為,而天實命之,是天為此疾威。天實為之,則無所歸咎,然天亦豈欲令厲王為惡乎?天生衆民,其命有不可信者,其初皆善,而其終鮮善,是人自暴自棄,非天使之然。王自不為善,豈天賦予以惡哉?」劉康公曰:熊剛大曰:「劉,采邑名。康,謚也。康公,定王同母弟,所謂王季子也。」「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謂命也。能者養之以福,不能者敗以取禍。」此之謂也。熊剛大曰:「天地之中,猶言天地之性也。以此理無過不及而言,故謂之中。人之生必稟受此理而俱生,此乃所賦之命也。能順其則,順天地之命者也,所以得福;不能循其則,逆天地之命者也,所以得禍。」王介甫曰:「受天地之中一也,則靡不有初。敗以取禍者衆,則鮮克有終。鮮克有終,則命靡諶矣。」

文王曰咨,咨女音汝殷商!曾是彊禦,曾是掊蒲侯反克,曾是在位,曾是在服叶蒲北反。天降慆他刀反德,女興是力。

賦也。此設為文王之言也。咨,嗟也。殷商,紂也。曹氏曰:「自契始封商,地在上洛。湯受命亳殷[1],地在蒙。今曰殷商,并舉之也。」彊禦,暴虐之臣也。謝疊山曰:「彊,彊梁。禦,如『禦人於國門之外』之禦。」掊克,聚斂之臣。服,事。慆,慢。興,起也。力,如力行之力。○詩人知厲王之將亡,故為此詩。託於文王所以嗟嘆殷紂者,嚴氏曰:「二章以下設為文王之詞,蓋陳厲王之失而託之商也,所謂借秦為喻耳。」言此暴虐聚斂之臣在位用事,乃天降慆慢之德而害民。王介甫曰:「彊禦掊克[2]。」輔氏曰:「此章以下托為文王歎紂之辭者,蓋厲王暴虐,詩人不敢直刺其惡故耳。且厲王之虐,大畧似紂,以謂與亂同事,罔不亡也。自古危亂之君,率是暴虐,與聚斂之臣並用,蓋此兩等人實相須也。非暴虐則無以為聚斂之資,非聚斂則無以極暴虐之惡也。慆德,謂慢天之人,即暴虐聚斂之臣也。所以敢為暴斂之事者,只緣慢天故爾。」然非其自為之也,乃汝興起此人而力為之耳。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而秉義類,彊禦多懟直類反。流言以對,寇攘式内[3]。侯作側慮反侯祝周救反,靡届靡究。

賦也。而,亦女也。義,善。懟,怨也。流言,浮浪不根之言也。侯,維也。作,讀為詛。詛祝,怨謗也。○言汝當用善類,而反任此暴虐多怨之人[4],使用流言以應對,胡庭芳曰:「『彊禦多懟,流言以對』者,正如所謂禦人以口給之意。彊禦,與前章相應,指所用之人也。」則是為寇盜攘竊而反居内矣,是以致怨謗之無極也。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女炰白交反烋火交反于中國叶于逼反,斂怨以為德。不明爾德,時無背布内反無側。爾德不明,以無陪蒲回反無卿。

賦也。炰烋,氣健貌。謝疊山曰:「以傲狠作氣勢,以暴虐作威聲,如虎狼炰烋之狀。」斂怨以為德,多為可怨之事而反自以為德也。背,後。側,傍。陪,貳也。孔氏曰:「陪貳,謂副貳王者,則三公也。」言前後左右公卿之臣皆不稱其官,如無人也。李迂仲曰:「亂世之君,是非顛倒,邪正錯亂,無人以輔弼之

故也。」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天不湎面善反爾以酒,不義從式叶式吏反。既愆爾止,靡明靡晦叶呼洧反。式號式呼火故反,俾晝作夜叶羊茹反。

賦也。湎,飲酒變色也。式,用也。言天不使爾沈湎以酒,而惟不義是從是用也[5]。止,容止也。嚴氏曰:「非天使之是,汝自為惡也。爾之容止,既自取愆過,又無明無晦而飲酒不息,叫號讙呼,使晝作夜,荒亂甚矣。」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如蜩如螗音唐,如沸如羮叶盧當反。小大近喪息浪反,叶平聲,人尚乎由行叶户郎反。内奰皮器反于中國,覃及鬼方。

賦也。蜩、螗,皆蟬也。如蟬鳴,如沸羹,皆亂意也。小者大者幾於喪亡矣,尚且由此而行,不知變也。胡庭芳曰:「所謂『安其危而利其菑,樂其所以亡』者也。」奰,怒。覃,延也。鬼方,遠夷之國也。胡庭芳曰:「夏曰獯鬻,商曰鬼方,周曰獫狁,漢曰匈奴,魏曰突厥,見《唐高祖紀》,其實一國而異其名也。」言自近及遠無不怨怒也。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匪上帝不時叶上止反,殷不用舊叶巨已反。雖無老成人,尚有典刑。曾是莫聽湯經反,大命以傾。

賦也。老成人,舊臣也。典刑,舊法也。謝疊山曰:「三代而上,國有大政、有大議、有大疑,皆决於老成人之言。曰『圖任舊臣人共政』,殷先王所以立國也。曰『人惟求舊』、曰『無侮老成人』,盤庚所以興也。曰『汝惟商老成人,宅心知訓』,周公所以誨康叔也。『犂老播棄』、『格人罔敢知吉』,紂所以亡也。在位『罔或耆壽俊在厥服』[6],平王所以東遷也。」○言非上帝為此不善之時,但以殷不用舊致此禍爾。雖無老成人與圖先王舊政,然典刑尚在,可以循守。乃無聽用之者,是以大命傾覆而不可救也。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人亦有言:顛沛之揭紀竭、去例二反,枝葉未有害許曷、瑕憩二反[7],本實先撥蒲末反,叶方吠、筆烈二反。殷鑒不遠,在夏后之世叶始制、私列二反。

賦也。顛沛,仆拔也。揭,本根蹶起之貌。撥,猶絶也。鑒,視也。夏后,桀也。○言大木揭然將蹶,枝葉未有折傷,而其根本之實已先絶,然後此木乃相隨而顛拔爾。蘇氏曰:「商周之衰,典刑未廢,諸侯未畔,四夷未起,而其君先為不義,以自絶於天,莫可救止。正猶此爾。嚴氏曰:「王者,天下之本也。天下未有禍敗,而王身無道,本先撥矣,枝葉蓋將從之也。」殷鑒在夏,蓋為文王嘆紂之辭。然周鑒之在殷,亦可知矣」。歐陽子曰:「非獨周之鑒殷、殷之鑒夏,後之興者當又鑒厲王也。」

《蕩》八章,章八句。潘氏曰:「首章前四句有怨天之詞,後四句乃解前四句,謂天之降命,本無不善,惟人不以善道自終,故天命亦不克終,如疾威而多邪僻也。此章意既如此,故自次章以下,託文王告紂之詞,皆就人君身上説,使知其非天之過。如『汝興是力』、『汝德不明』與『天不湎爾以酒』、『匪上帝不時』之類,皆是發首章之意。」〇彭氏曰:「《板》《蕩》之詩,深刺其君之惡。蓋大臣憂國愛君之心,不敢不如是也。」

《序》:「召穆公傷周室大壞也。厲王無道,天下蕩蕩,無綱紀文章,故作是詩也。」

蘇氏曰:「《蕩》之名篇,以首句有『蕩蕩上帝』耳。《序》説云云,非詩之本意也。」

抑抑威儀,維德之隅。人亦有言,靡哲不愚。庶人之愚,亦職維疾叶集二反。哲人之愚,亦維斯戾。

賦也。抑抑,密也。隅,廉角也。孔氏曰:「隅者,角也。廉者,稜也。角必有稜,故曰廉隅。」鄭氏曰:「人密審於威儀者[8],是其德必嚴正也。故古之賢者,道行心平,可外占而知内。如宫室之制,内有繩直,則外有廉隅也。」呂東萊曰:「此詩以威儀為主,修身之道至切至近莫過於此也。」王介甫曰:「德譬則宫城也,儀譬則隅也。視其隅,則宫城之中可知矣。」嚴氏曰:「首章第一義,言威儀之當慎。威儀云者,聲音笑貌云乎哉?容貌顔色,曾子所謂『道』;『動容周旋中禮』,孟子所謂『盛德』也。」彭氏曰:「惟德之隅,蓋有諸中必形於外也,制於外所以養其中也。觀曾子所言『正顔色,動容貌』,孟子所言『見於面,盎於背』是也。」哲,知。庶,衆。職,主。戾,反也。○衛武公作此詩,使人日誦於其側以自警。嚴氏曰:「詩皆自警之言,修身治國平天下之道,與《中庸》《大學》相表裏。」言抑抑威儀,乃德之隅,則有哲人之德者,固必有哲人之威儀矣。而今之所謂哲者,未嘗有其威儀,則是無哲而不愚矣。輔氏曰:「德與威儀,内外之符也。哲與愚,德性之反也。觀《賓之初筵》一詩,則當時習俗都無威儀可知矣。此所以有『靡哲不愚』之嘆也。」夫衆人之愚,蓋有稟賦之偏,宜有是疾,不足為怪。王介甫曰:「庶人之愚,則天性之疾也。孔子曰:『民有三疾。』」哲人而愚,則反戾其常矣。

無競維人,四方其訓之。有覺德行下孟反,四國順之。訏況于反謨定命,遠猶辰告叶古得反。敬慎威儀,維民之則。

賦也。競,彊也。覺,直大也。訏,大。謨,謀也。大謀,謂不為一身之謀,而有天下之慮也。呂東萊曰:「所謀不止於一身,而計天下之安危也。」定,審定、不改易也。命,號令也。猶,圖也。遠謀,謂不為一時之計,而為長久之規也。呂東萊曰:「所謀不止於一時,而鑒百世之損益也。」辰,時。告,戒也。辰告,謂以時播告也。輔氏曰:「不為一身之謀,而為天下之慮者,訏謨也。所謀者大,則其命令之出也,必審定而不易。朝令夕改者,不能訏謨者也。不為一時之計,而為長久之規者,遠猶也。所圖者遠,則告戒于下者必以時而不忽。號令不時者,不能遠猶者也。」則,法也。○言天地之性人為貴,故能盡人道,則四方皆以為訓。有覺德行,則四國皆順從之。故必大其謀,定其命,遠圖時告,敬其威儀,然後可以為天下法也。輔氏曰:「盡人道也,覺德行也,治己之事也;訏謨定命也,遠猶辰告也,治國之事也。内則治己,外則治國,諸侯之職舉矣。終之以敬慎威儀,為民之則者,又所以著威儀之為重也。」謝疊山曰:「人君以一身之法,為天下之法也。」

其在于今叶音經,興迷亂于政叶音征。顛覆厥德,荒湛都南反,下同于酒叶子小反。女音汝雖湛樂音洛從,弗念厥紹市沼反。罔敷求先王,克共九勇反明刑叶胡光反。

賦也。今武公自言己今日之所為也。興,尚也。鄭氏曰:「興,猶尊尚也。」女,武公使人誦詩而命己之辭也[9]。後凡言女、言爾、言小子者放此。問:「《抑》詩東萊硬要做刺厲王,緣以爾、汝字碍?」曰:「如『幕中之辨,人反以女為叛[10];臺中之評,人反以汝為傾』等類,亦是自謂。古人此様亦多。」湛樂從,言惟湛樂之是從。紹,謂所承之緒也。敷求先王,廣求先王所行之道也。共,執。刑,法也。

肆皇天弗尚叶平聲,如彼泉流,無淪胥以亡。夙興夜寐,灑掃廷内,維民之章。修爾車馬,弓矢戎兵叶晡亡反,用戒戎作,用逷他歷反蠻方。

賦也。弗尚,厭棄之也。淪,陷。胥,相。章,表。戒,備。戎,兵。作,起。逷,遠也。○言天所不尚,則無乃淪陷相與而亡如泉流之易乎?是以内自庭除之近,外及蠻方之遠,細而寢興灑掃之常,大而車馬戎兵之變,慮無不周,備無不飭也。輔氏曰:「此承上章而言,所為如此則必為天所厭棄矣,無乃淪胥以亡,如泉流之不可止歟?是豈可不自警乎?故必無内外,無近遠,無細大,無常變,皆當整辦飭備如此,然後庶幾近而吾民有所儀表,遠而蠻方有所畏避也。」上章所謂「訏謨定命,遠猶辰告」者,於此見矣。

質爾人民,謹爾侯度,用戒不虞叶元具反。慎爾出話,敬爾威儀叶牛何反,無不柔嘉叶居何反。白圭之玷丁簟反,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為叶吾禾反也。

賦也。質,成也,定也。輔氏曰:「質訓成與定,惟成而後能定也。」侯度,諸侯所守之法度也。虞,慮。話,言。柔,安。嘉,善。玷,缺也。○言既治民守法防意外之患矣,蘇氏曰:「苟失其民心,慢其侯度,則將有不虞之禍起。」輔氏曰:「益之告舜以儆戒無虞,亦以罔失法度為先。能謹我之法度,則可以免不虞之患矣。」又當謹其言語。蓋玉之玷缺,尚可磨鑢使平,言語一失,莫能救之。其戒深切矣。輔氏曰:「上三句治國之事也,中三句治己之事也。身正而后國治,此尤不可不謹。前但言威儀而已,至此章又兼話言言之。威儀形於身者,言語出於口者,皆德之符也。下四句又極言其言語之不可不慎也。」陳夀翁曰:「上以出話、威儀對言,下專以言語言。蓋容貌、詞氣,皆德之符,其不可不謹一也。故此詩於威儀凡六言之,而於言語亦三致意焉。前章之『命告』、此章之『言玷』、下章之『無易由言』是也。」段氏曰:「言行均不可以有失,而言之失尤易,能謹其易者則行可知也。故此章末唯戒夫『斯言之玷』。」故南容一日三復此章,而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家語》曰:「獨居思仁,公居言義,一日三復「白圭之玷」,是宫縚之行也。」黄直卿曰:「三復謂每誦至此,再三反復以識之,非謂一次三復,亦非謂只一日三次誦之也。」○不是一日讀此,乃是日日讀之,玩味此詩,而欲謹言也。又曰:「南容深有意於謹言,此邦有道所以不廢,邦無道所以免禍,故孔子以兄子妻之。」

無易以豉反由言,無曰苟矣此二句不用韻。莫捫音門朕舌,言不可逝叶音折,與舌叶矣。無言不讎叶市又反,無德不報叶蒲救反。惠于朋友叶羽已反,庶民小子叶奬履反[11]。子孫繩繩,萬民靡不承。

賦也。易,輕。捫,持。逝,去。讎,答。承,奉也。○言不可輕易其言。蓋無人為我執持其舌者。故言語由己,易致差失,常當執守[12],不可放去也。嚴氏曰:「由言者,由己言之也[13],所謂『唯其言而莫予違』也。」且天下之理,無有言而不讎,無有德而不報者。若爾能惠于朋友、孔氏曰:「朋友,謂卿大夫等。」庶民小子,則子孫繩繩,嚴氏曰:「繩繩,如繩之牽連不絶也。」而萬民靡不承矣。皆謹言之效也。

視爾友君子,輯音集柔爾顔叶魚堅反,不遐有愆。相息亮反在爾室,尚不愧於屋漏。無曰不顯,莫予云覯。神之格叶剛鶴反思,不可度待洛反思,矧可射音亦,叶弋灼反思!

賦也。輯,和也。遐、何通。愆,過也。尚,庶幾也。屋漏,室西北隅也。李寶之曰:「《曾子問》謂之『當室之白』。孫炎云:『當室之白,日光所漏入也。』」覯,見也。格,至。度,測。矧,況也。射、斁通,厭也。○言視爾友於君子之時,和柔爾之顔色,其戒懼之意常若自省曰:豈不至於有過乎?蓋常人之情,其修於顯者無不如此。然視爾獨居於室之時,亦當庶幾不愧於屋漏,然後可爾。無曰此非顯明之處[14],而莫予見也。當知鬼神之妙,無物不體,其至於是有不可得而測者。不顯亦臨,猶懼有失,況可厭射而不敬乎?輔氏曰:「『輯柔爾顔』,言其顔色之温柔也;『不遐有愆』,言其心思之警懼也。有是心,則有是顔,此亦内外之符也。常能如是,則豈至於有過失乎?然人心操則存,舍則亡。天理存亡,只在敬肆之間,須當於暗室屋漏之中、不睹不聞之際,常若十手所指,十目所視,兢兢業業之心不可有一息之間斷方可。若曰此非顯明之處,人莫予見也,此心一萌,則便間斷矣。所以如此者,蓋鬼神體物而不遺,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其至也,尚不可測度,況可厭射之乎?唯不敢有所厭斁,則此心始無間斷也。」〇「相在爾室」以下,只是做存養工夫。此言不但修之於外,又當戒謹恐懼乎其所不睹不聞也。彭氏曰:「『視爾友君子』以下,以誠而交於人,修之於顯也;『相在爾室』以下,以誠而對乎天,慎之於静也。」呂東萊曰:「此章教以内外交修也。」謝疊山曰:「《莊子》云:『為不善於顯明之中者,人得而非之;為不善於幽闇之中者,鬼神得而責之。』君子無人非、無鬼責,亦此意也。」子思子曰:「君子不動而敬,不言而信。」君子之戒謹恐懼無時不然,不待言動而後敬信也。陳安卿曰:「屋漏人迹不到之地,須是戒懼方無愧怍。君子不待於動而應事接物方始敬,未接物之前,已無非敬矣[15]。不待發言而後信實,未發言之前,本來真實,無非信矣。」又曰:「夫微之顯,誠之不可揜如此。」陳安卿曰:「此理雖隱微而甚顯,以陰陽之往來屈伸,皆是真實而無妄,所以發見之,不可揜如此。」此正心誠意之極功,而武公及之,則亦聖賢之徒矣。愚按:「不遐有愆」者,是省察之功,所以遏人欲於將萌,即《中庸》之内省不疚而慎獨之事也。能慎獨,則意無不誠矣。「不愧屋漏」者,是存養之功,所以存天理之本然,即《中庸》之不睹不聞而戒懼之事也。能戒懼,則心無不正矣,所謂正心誠意之極功者也。蓋由武公本亦聖賢之徒,宜其所言合乎聖賢之道也。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