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華之什二之二(第1页)
白華之什二之二
毛公以《南陔》以下三章無辭,故升《魚麗》以足鹿鳴什數,而附笙詩三篇於其後,因以《南有嘉魚》為次什之首。今悉依《儀禮》正之。
《白華》
笙詩也,説見上下篇。
《序》:「孝子之潔白也。」
同上。此《序》尤無理。
《華黍》
亦笙詩也。鄉飲酒禮,鼓瑟而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然後笙入堂下,磬南北面立,樂《南陔》《白華》《華黍》。燕禮亦鼓瑟而歌《鹿鳴》《四牡》《皇華》,然後笙入立於縣中,李寶之曰:「諸侯軒縣。縣中者,北縣之南也。鄉飲酒唯有磬,故笙立於磬南。」奏《南陔》《白華》《華黍》。《南陔》以下,今無以考其名篇之義。然曰笙,曰樂,曰奏,而不言歌,則有聲而無詞明矣。董氏曰:「笙入者,有聲而無詩也。蓋詩有歌有聲,見於詩者,歌也;寓於樂者,聲也。以其用於鄉人邦國,故當時人習其義,是以因其事而識其聲、知其義也。然則亡其辭者,乃本亡之,非失亡也。」劉辰翁曰:「雅詩之入歌者,今皆在;入笙者,獨不存。疑《南陔》六詩當時元只有聲,如今之琴譜,本無其詞也。吾甚笑束晳補亡之無謂。」所以知其篇第在此者,意古經篇題之下必有譜焉,如《投壺》魯、薛鼓之節而亡之耳[29]。愚按:魯鼓、薛鼓之節,其譜見《禮記·投壺》篇末。蓋魯、薛二國,投壺燕射擊鼓之節也,其圓者擊鼙,其方者擊鼓,其節不同,亦皆有聲而無詞也。
《序》:「時和歲豐,宜黍稷也。有其義而亡其辭。」
同上。然所謂有其義者,非真有;所謂亡其辭者,乃本無也。
魚麗力馳反於罶音柳,與酒叶,鱨音嘗鯊音沙,叶蘇何反。君子有酒,旨且多。
興也。麗,歷也。罶,以曲薄為笱,而承梁之空孔者也。鱨,揚也,今黄頰魚是也,似燕頭,魚身,形厚而長大,頰骨正黄,魚之大而有力解飛者。《埤雅》曰:「今黄鱗魚也[30],性浮而善飛躍,故一曰揚也。燕頭魚身,頰骨正黄,一名黄揚。」鯊,鮀徒何反也,魚狹而小,常張口吹沙,故又名吹沙。濮氏曰:「鯊魚多種,有極大者,其皮如沙,今人以為刀劒鞘。吹沙,小魚耳。」《埤雅》曰:「鯊大如指,狹圓而長,有黑點。」君子,指主人。旨且多,旨而又多也。○此燕饗通用之樂歌。即燕饗所薦之羞,而極道其美且多,見主人禮意之勤,以優賓也。濮氏曰:「言酒則殽隨之,言物有所該者廣。」愚按:此詩後三章所指,物之多矣、旨矣、有矣,即前之所言酒之且多、且旨、且有者也。乃樂工極道主人所薦之物,如此以見優賓之意。或曰:賦也。下二章放此。古人以魚為重,故《魚麗》《南有嘉魚》皆特舉以歌之。愚按:若作賦體説,則詩中所言魚,亦是當時所薦之羞也。
魚麗於罶,魴鱧音禮。君子有酒,多且旨。
興也。鱧,鮦衝上聲,又音同也,又曰鯇睆也。胡庭芳曰:「嚴氏云:『毛、郭皆以鱧為鮦。』《本草》云:『今黑鯉魚,道家以為厭者也。舍人謂鱧名鯇。』」《埤雅》曰:「今玄鯉也,諸魚中唯此魚膽甘可食,其首戴星,夜則北嚮。」此詩鱨鯊之美,不若魴鱧;魴鱧之美,不若鰋鯉。故其序如此。
魚麗於罶,鰋音偃鯉。君子有酒,旨且有叶羽已反。
興也。鰋,鮎念平聲也。《本草》注曰:「大首方口,背青黑,無鱗,多涎,即鯷魚也。」鯷音題。嚴氏曰:「毛以鮎釋鰋,郭璞云:『各自一魚。鰋,今偃額白魚也。』毛質畧,當言似鮎耳。」《埤雅》曰:「鱨魚黄,魴魚青,鱧魚玄,鰋魚白,鯉魚赤,則五色之魚皆備。」有,猶多也。
物其多矣,維其嘉叶居何反矣。
賦也。
物其旨矣,維其偕叶舉里反矣。
賦也。
物其有叶羽已反矣,維其時叶上紙反矣。
賦也。蘇氏曰:「多則患其不嘉,旨則患其不齊,有則患其不時。今多而能嘉,旨而能齊,有而能時,言曲全也。」輔氏曰:「後三章乃重歎前三章多、旨、有三字耳。」陳夀翁曰:「王應之云:『後三章衍前三章之詞,前章多、旨、有皆以酒言,而衍之之詞皆曰物,以見物之與酒稱也。』」
《魚麗》六章,三章章四句,三章章二句。
按:《儀禮·鄉飲酒》及《燕禮》,前樂既畢,皆「間去聲歌《魚麗》,笙《由庚》;歌《南有嘉魚》,笙《崇丘》;歌《南山有臺》,笙《由儀》」。間,代也,言一歌一吹也。然則此六者,蓋一時之詩,而皆為燕饗賓客上下通用之樂。《魚麗》諸篇皆君臣燕飲之詩,道主人意以譽賓,如今宴飲致語之類,亦有間叙賓客辭者。《漢書》載「客歌《驪駒》,主人歌《客無庸歸》」,亦此意。毛公分《魚麗》以足前什,而説者不察,遂分《魚麗》以上為文武詩,《嘉魚》以下為成王詩,其失甚矣。
《序》:「美萬物盛多[31],能備禮也。文武以《天保》以上治内,《采薇》以下治外,始於憂勤,終於逸樂。故美萬物盛多,可以告於神明矣。」
此篇以下,時世次第,《序》説之失,已見本篇,其内外終始之説,蓋一節之可取云。
《由庚》
此亦笙詩,説見《魚麗》。
《序》:「萬物得由其道也。」
見《南陔》。
南有嘉魚,烝之承反然罩罩張教、竹卓二反。君子有酒,嘉賓式燕以樂五教、歷各二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