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奖3(第2页)
汤睿伸出手,从戒指盒中取出那枚戒指。他的手颤抖得如此明显,以至于在将戒指套上叶濯缨左手无名指的那一刻,几乎有些笨拙。但他最终还是成功了,戒指稳稳地戴在了叶濯缨的手指上,尺寸完美。
他紧紧握住叶濯缨的手,将他拉起来,然后,在全世界面前,用力地、紧紧地将他的年轻爱人拥入怀中,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台下在片刻的死寂后,如同积蓄了太久力量的火山,爆发出雷鸣般的、经久不息的掌声!这掌声,起初带着惊愕,旋即化为动容,最后充满了由衷的祝福。这掌声,不仅献给一位科学巨匠,更献给这份冲破一切藩篱、勇敢而真挚的爱情。
叶濯缨在汤睿耳边低声说,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现在,我们并肩了。”
汤睿闭着眼,泪水未干,却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毫无阴霾的笑容,在他耳边回应,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清晰:
“一直如此。”
科学的王冠与爱情的戒指在此刻交相辉映,照亮了整个世界的夜空,也成为了诺贝尔奖历史上,最动人心魄、最难以复制的传奇一幕。
在亲友区,赵文嘉已经跳起来疯狂鼓掌,叶濯舟紧紧握住顾兆和的手,程宥文靠在叶守拙肩上流泪,而一向严肃的叶父,眼底也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水光。裴行之微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说“果然是他的风格”。顾维恕则早已红了眼眶,用力地拍着手。
这一刻,斯德哥尔摩的冬天,因为这场在至高荣誉殿堂里的求婚,变得无比炽热和永恒。
在叶濯缨说出“堂堂正正站在你的身边”时,汤睿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随即停止了跳动。
世界的声音在瞬间褪去,鎏金大厅的辉煌、周遭惊愕的目光、甚至摄像机刺眼的灯光,都化作一片模糊的背景。他的视野里,只剩下台上那个手握诺贝尔奖章、目光灼灼望着他的年轻人。
“让我作为一个男人,堂堂正正地、与你并肩共度余生。”
这句话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穿了汤睿经营多年的、成熟稳重的亿万富豪外壳。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试图压制住那即将冲口而出的哽咽,但滚烫的泪水却背叛了他,迅速盈满眼眶,决堤般涌出,沿着指缝和手背滑落。
他不是没有预感。从叶濯缨坚持要他盛装出席,从少年这几天看似平静却暗流涌动的眼神里,他捕捉到过一丝不寻常。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曾经需要他羽翼庇护的弟弟,会选择在这里,在这一刻,以这样一种方式,完成一场如此石破天惊的告白与求婚。
五年前,那个20岁的青年从绑匪手中救出他后,曾在他病床前,握着他的手,用带着少年人气却无比认真的声音说:“汤睿,等我。等我足够强大,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配站在你身边。”
他当时只当是少年人情急之下的誓言,摸摸他的头,说“好”。
原来,他一直记得。
原来,他一直在用这五年,用一个个震惊世界的奖项,用这顶学术界至高无上的王冠,来铸造他的“聘礼”。
这哪里是聘礼?这分明是一个天才倾尽所有、用整个物理宇宙作为背景板,为他写下的最极致的情书。
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看着台上那个身影,那个他深爱着的、骄傲又固执的灵魂。他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那是在面对世界级难题时都未曾有过的情绪。
汤睿再也无法抑制。他放下手,任由泪水流淌,在全世界面前,露出了一个带着泪花的、无比灿烂的笑容。他用力地、一次又一次地点头,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来回应这份沉甸甸的心意。
我愿意。
我怎么会不愿意?
他看见叶濯缨在看到他的点头后,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里,瞬间迸发出比诺贝尔奖章更璀璨的光芒,那紧绷的肩线也几不可查地松弛下来,露出了一个清浅却无比真实的、如释重负的笑容。
掌声如雷鸣般响起,夹杂着惊叹和祝福。
汤睿在一片喧嚣中站起身,没有理会周遭的一切,径直走向颁奖台。他步伐稳定,尽管脸上还挂着泪痕。他走上台,在国王、评委和全球目光的注视下,张开双臂,紧紧地、用力地拥抱了他的年轻人。
他将下巴搁在叶濯缨的肩上,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哽咽却又无比清晰地说:
“傻瓜……你早就堂堂正正地站在我心里了。”
“以后,我们一起站着。”
叶濯缨回抱住他,手臂收得极紧,仿佛要将他融入骨血。
那一刻,诺贝尔奖的荣耀归于世界,而这份在巅峰之上坦荡无畏的爱意,只属于他们彼此。汤睿知道,从今往后,他身边的这个位置,将永远由这个用宇宙法则向他求婚的男人,堂堂正正地占据。
颁奖典礼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与复杂难言的震撼中缓缓落下帷幕。当流程结束,宾客开始有序退场或相互致意时,一幕更为引人注目的情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