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第1页）

时间：叶濯缨24岁，12月25日，夜晚

地点：汤睿私人公寓

窗外，北京的夜空飘洒着细碎的雪花，为圣诞夜增添了几分静谧与浪漫。公寓内却暖意融融，巨大的圣诞树矗立在客厅一角，上面缀满了暖白色的灯串和简洁雅致的装饰，树下堆着几个包装好的礼盒。

叶濯缨难得地没有穿实验服或正装，而是套着一件柔软的米白色羊绒衫，下身是简单的深色长裤，整个人看起来比在实验室或领奖台上要年轻柔和许多。他盘腿坐在厚厚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手里拿着一本摊开的硬壳笔记本，眉头微蹙，似乎还在思考某个公式的变体。

汤睿端着两杯热红酒从开放式厨房走过来，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由得失笑。他放下杯子，屈起手指，轻轻在叶濯缨额头上弹了一下。

“叶教授，国家通信标准制定完了，大一统理论的nature论文也发表完了，现在是法定节假日，批准你大脑暂时下线。”汤睿的声音带着调侃，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他今天也穿得很居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衬得他肩宽腰窄，比平日里少了几分商海沉浮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

叶濯缨被打断思路，也不恼，抬起眼，目光从复杂的数学符号移到汤睿脸上，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映着圣诞树的暖光，显得格外专注。他合上笔记本，从善如流地放到一边：“嗯，下线了。”

他接过汤睿递来的热红酒，浓郁的肉桂和橙香混合着酒气氤氲开来。他不太擅长喝酒，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便放下了杯子，转而拿起旁边的一个小礼盒，递到汤睿面前。

“给你的。”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实验结论。

汤睿挑眉，有些意外地接过：“不是说好了今年不互相送礼物？”他们之前提过，彼此拥有的已经足够，不必拘泥于形式。

“不是礼物，”叶濯缨纠正道，表情认真，“是‘阶段性成果汇报’。”

汤睿被他这个说法逗笑了，一边摇头一边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定制款的智能恒温杯垫，设计极其简约，但材质和工艺一看就知非凡。杯垫侧面刻着一行细小的字：「按时喝水，保持55℃。——Y。Z。Y」

汤睿看着那行字，心头一暖，又觉得有些好笑。他想起裴杭之之前还吐槽叶濯缨一下棋就忘了喝水，看来这话被当事人听进去了。

“谢谢，‘阶段性成果’我很喜欢。”汤睿晃了晃杯垫，眼底笑意更深，“不过，叶教授，你这‘汇报’的成本是不是有点高？”他认得这个品牌，是某个顶级科技工作室的限量产品，光是定制排队就要很久。

叶濯缨看着他，眼神清澈：“成本效益分析显示，确保你饮水健康带来的长期收益，远高于此项投入。”

汤睿忍俊不禁，俯身从圣诞树底下拿出一个稍大一些的扁平礼盒，递给叶濯缨：“好吧，看来我的‘战略储备’也得提前投放了。”

叶濯缨接过，拆开。里面是一套绝版的、保存极其完好的早期围棋棋谱合集，以及一块触感极佳、带着天然木香的智能棋盘。棋盘连接着深度求索最新研发的围棋AI，可以模拟古今中外任何一位围棋大师的棋风。

“知道你那里棋具不少，”汤睿解释道，“但这套棋谱是孤本，我托人找了很久。棋盘连着DeepSeek的‘弈心’系统，裴哥要是再找你下棋，你可以先用它模拟一下他的路数。”

叶濯缨抚摸着那些泛黄书页上的棋谱，又看了看那块智能棋盘，眼睛明显亮了起来，像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他抬起头，看向汤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数据建模显示，这份‘战略储备’的精准投放率是100%。”

汤睿笑着在他身边坐下，手臂自然地环过他的肩膀，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那就好。”

两人都没再说话，静静地依偎在沙发前。圣诞树的灯光在他们身上流淌，窗外是无声飘落的雪，室内只有壁炉里模拟火焰跳动的微弱声响和彼此平稳的呼吸。

叶濯缨放松地靠在汤睿身上，头轻轻枕着他的肩膀，之前思考公式时微蹙的眉头早已舒展开来。在这个不需要证明任何定理、不需要面对任何镜头的夜晚，他只是一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享受着与爱人共度的宁静时光。

汤睿低头，能闻到叶濯缨发间清淡的洗发水气味，混合着身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实验室的干净气息。他收紧了手臂，下巴轻轻蹭了蹭叶濯缨柔软的发顶。

“累了就睡会儿？”他低声问。

“不累。”叶濯缨的声音有些闷，“只是想这样待着。”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晰地敲在汤睿的心上：

“汤睿。”

“嗯？”

“这是我过得最像圣诞节的一个圣诞节。”

汤睿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以叶濯缨过去的成长轨迹，他的每一个平安夜、圣诞节，大概率都是在实验室、学术会议或者领奖台上度过的。像这样纯粹为了陪伴和节日本身而停留的时刻，恐怕少之又少。

他心里泛起一阵细密的心疼，随即被更汹涌的暖意覆盖。他侧过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叶濯缨的额角。

“以后每年都这样过。”汤睿承诺道，语气不容置疑。

叶濯缨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窗外，雪落无声，万家灯火在雪幕中晕染开温暖的光晕。而在这方静谧的天地里，科学王冠上的星辰暂时敛去了光芒，只余人间最平凡的温暖，与爱意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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