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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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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瞬间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也让他的心脏在寂静的深夜里,擂鼓般轰鸣。

他迅速直起身,心脏狂跳,耳根发热,像是做了一件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紧张地看着叶濯缨,生怕他醒过来。

但叶濯缨依旧沉睡着,对此一无所知。或许是因为药力,或许是因为汤睿在身边带来的安心感,他睡得很沉。

汤睿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心底却同时涌上一股巨大的、混杂着罪恶感和某种隐秘喜悦的复杂情绪。

他伸出手,将叶濯缨额头上滑落的毛巾重新摆好,又替他掖了掖被角。

他就这样坐在床边,在寂静的深夜里,守护着他生命中这片最独特、最珍贵的星辰大海,直到窗外的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

而这个偷来的、带着药味和无限温柔的吻,成为了只有夜色和他自己知道的,最深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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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色由深蓝转为鱼肚白,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悄悄爬上了窗棂。汤睿在确认叶濯缨的体温已经降至安全范围,呼吸也变得平稳绵长后,才终于稍稍放下心。他俯身,最后一次用手背轻柔地贴了贴叶濯缨的额头,触感已不再滚烫,只余下正常的温热。

他仔细地掖好被角,将温水、退烧药和体温计放在床头触手可及的地方,又留下了一张便签,上面是简洁有力的几个字:「按时吃药,有事打电话。」落款只有一个「汤」字。

做完这一切,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依旧“熟睡”的人,这才轻手轻脚地转身,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宿舍,轻轻带上了门。

就在门锁发出极其轻微的“咔哒”声合上的瞬间——

床上那个原本应该沉睡的身影,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地、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怔忡,睁开了眼睛。

叶濯缨的眼神起初还有些迷蒙,带着高烧退去后的些许疲惫和茫然,但很快,那清明锐利的本质便重新占据主导。他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回溯着什么。

他的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迟疑,轻轻抬起,触碰到了自己的嘴唇。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种奇异的、柔软的触感。不同于毛巾的清凉,不同于水杯的温润,那是一种……带着某种克制却又无比清晰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和气息。

是汤睿哥。

在他因为药力昏沉、意识模糊之际,那个触感清晰地烙印在了他的感知里。不是梦境,不是幻觉。他的大脑或许被高烧和药物影响,但身体的本能记忆和那过于独特的触感,不会出错。

“嗡”的一下,一股比之前高烧时更汹涌的热意,猛地窜上他的脸颊、耳朵,甚至脖颈。那热度来得迅猛而直接,让他刚刚降下去的体温仿佛又有了回升的趋势。

他猛地拉起被子,将自己整个头都蒙了进去,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黑暗和属于他自己的气息包围了他。但在这一片狭小的空间里,唇上的触感和心脏失控般的跳动却更加清晰了。

下一秒,裹成蚕蛹一般的被子,开始在床上小幅度地、来回地滚动。动作带着点不知所措的笨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他压抑在胸腔深处的悸动。

他将发烫的脸颊埋在柔软的被褥里,试图用这种方式冷却那异常的温度,也试图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完全超出他所有认知模型和逻辑推导的“变量”。

汤睿哥……亲了他。

为什么?

这个行为背后的动机和含义,比他面对过的任何数学猜想都更复杂,更难以量化分析。但身体最直接的反应——加速的心跳,升高的体温,以及那种陌生的、酥麻的悸动——却无比真实地存在着,不容忽视。

他在被窝里滚了好几圈,直到有些喘不过气,才猛地掀开被子,头发凌乱,脸颊绯红,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和……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秘的甜意。

他坐起身,看着窗外越来越亮的天光,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然后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缩回手。

逻辑暂时失效,模型无法建立。

但有一点,叶濯缨无比确定——这个“意外事件”,其重要性等级,被他潜意识里标记为了“最高”。

他需要重新评估他和汤睿哥之间的关系参数了。而这一次,涉及的领域,是他知识图谱中最大的一片空白,也是……最让他心绪不宁的一片未知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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