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创建罗马文学的准尺(第3页)
今日罗马国运兴隆胜似当年希腊,
我们已经能文又能武,能诗又能画。
……
如果只赞美死神赏识的古代作家,
我不难驳倒这种厚古薄今的废话。[43]
紧接着他就列举罗马文学的光辉成果,以此来辨明崇希腊非罗马的不当。他声称,被后世称为罗马文学之父的恩尼乌斯(前239—前169年)“英明勇敢,堪称第二荷马”[44]。颂扬早期拉丁史诗诗人奈维乌斯(约前270—约前199或202/204年)的作品不下于古人,令他心折:
吟哦奈维乌斯的诗如聆昨日的余音,
一切古人的佳作都莫不先得我心。[45]
至于罗马喜剧诗人普劳图斯(约前254—前184年)的喜剧作品,已经胜过古希腊西西岛喜剧诗人埃庇卡摩斯(约前530—约前440年)。其他还有一批罗马诗人也各有特色,如悲剧诗人帕库维乌斯(约前200—约前130年)“学问渊博”;另一悲剧诗人阿克齐乌斯(前170—约前86年)则“聪明绝顶”;凯基利乌斯(约前219—前160年)的喜剧作品“庄严肃穆”,有巨大的道德力量;泰伦提乌斯(约前195—前159年)的喜剧作品,则以“技巧见长”。
也就是说,罗马诗人作出的贡献是可以与古希腊诗人的业绩相媲美的,因此“非今重古”,即非罗马重希腊,是不可取的,这些罗马诗人都是可以列入第一流大师名录的:
这些诗人都能感动罗马知音才郎,
自从李维时代直至今日的盛世,
他们的大名在点鬼簿上首屈一指。[46]
但是,贺拉斯的目的远不止于申述厚古(希腊)薄今(罗马)之非,其更深层次的用意在于,颂扬当今以维吉尔等为代表的诗人,在世界范围内,远播以奥古斯都大帝为代表的罗马帝国的丰功伟业:
他们深受皇恩而使您扬名于远近,
诗人歌颂英雄人物的风度和精神,
比起古铜的铸像还要动人而逼真。
我的《闲谈》的诗篇只能匍匐于泥尘。
他们的英雄史诗都巍然直迫云汉,
歌咏窎远的国度,天涯海南的河山,
蛮邦异族的领域,孤峰绝岭的危关,
讴歌皇恩浩**,使干戈偃息于一旦,
和平神殿门洞开,万民膜拜于祭坛,
罗马在您的治下使帕提亚人丧胆。[47]
而诗人自己也要像维吉尔等那样为罗马帝国效劳,“但愿我有这样能力操纵我的笔端”[48],像他们那样不辜负帝皇的赏赐,“没有辜负您的赏识和您的赠品”[49]。
总之,《诗话》不仅仅是“古典主义的宣言书”,实质上,贺拉斯通过对“厚古(希腊)薄今(罗马)”、“崇希非罗”的批驳,以确立罗马文学的独立的崇高地位,使之服务罗马帝国政治—军事需要。这正是斯多葛学派世界国家学说,在文艺理论领域里的具体体现。[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