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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丧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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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崇文帝的使者带着旨意到来了东宫,慕容姮和北宫璩先前用过食物后正在一处默然无言。

这道及时的旨意正好解救北宫璩的不安。

崇文帝的旨意翻来覆去无非那些意思:自己很不幸,国家也很不幸,慕容懿是好儿子,北宫璩是好儿媳,要重重厚赏北宫璩。

跟着旨意一起抬来的还有无数的厚赏。

慕容姮随跪在北宫璩身侧,看她只是安静地跪听旨意,便自忖这道旨意快要结束之时,借着广袖的遮掩悄悄伸出手用力捏了一把北宫璩腰侧。

北宫璩果然吃痛,听得慕容姮抽泣之声,一时反应过来,便顺着这阵痛意让自己哭出来。直到传旨的那黄门使者旨意都念完了,劝她不要哀毁过度,北宫璩才在慕容姮搀扶之下接旨起身。

那黄门又对慕容姮行礼,转达崇文帝的话,“公主殿下,陛下旨意让您这几日不必进宫请安,只管陪着皇太子妃殿下就是,之后先太子的丧仪还要您帮衬着皇太子妃殿下。”

慕容懿作为储君,其丧礼便是国丧,自有太常和少府等一干官员按国家旧例操办。

崇文帝此道旨意,无非是仍然在表示自己哀痛之态罢了,慕容姮也不必真的帮着什么。

“孤知道了。”慕容姮答复。

黄门回宫复旨,崇文帝正在宫中对几个亲信大臣大发雷霆之怒,因廷尉府一夜之间雷厉风行下狱众多和慕容钊私下来往过密的官员,而怒斥国家不幸,一堆乱党!

左仆射李斟受着崇文帝怒火,却仍然火上浇油,“臣启陛下,据廷尉府所奏,渤海郡公北宫慎亦是鲁王一党,二人私下来往过密,书信俱在,然廷尉不敢擅动,以其身份特殊。”

崇文帝怒极反笑,“特殊?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学人家狡兔三窟!没得侮辱了他女儿的颜面!”

此刻见黄门进殿复旨,陈述东宫情状,一时又悲从心来,哭号慕容懿。

几个大臣连忙哀声请他保重身体。

崇文帝心绪平复,沉声吩咐,“念在皇太子妃的份上,罪止北宫慎一人,北宫氏余者不问。”

李斟跪地领命。

****

东宫之内,太常卿卢承道已经带着一干官员和众多丧礼物什抵达。

因慕容氏为猃狁三部之一,龙兴于燕州,趁中原板荡之际,大肆招抚北逃流民,吸纳人才,并仿照中原设立官制,加之东征西讨,故而强盛至今,天下三分有其一。

所以慕容氏的代国虽然也是尊儒重道,却仍然有猃狁部族之风,女子地位相较中原为高,于男女大防上亦非十分严格。

卢承道虽是外臣,亦可面见北宫璩,同她商谈丧礼之事。

北宫璩自接旨时被慕容姮捏了那一下腰过后,心里羞窘又感激。但因在慕容姮面前总是局促,除了照常开口道谢以外也没有其他谢她的方法。

自被侍女叫醒之后便熬到现在,北宫璩只感脑中渐渐昏沉,故而接旨时才忘了要做出哀伤姿态。

但慕容姮那一掐却掐得她今天整日都能清醒了。

卢承道见北宫璩几次看向慕容姮,便停下话头,诚恳道:“先太子丧礼之事,交于臣等即可,国丧规制繁冗,实非朝夕可竟。二位殿下可趁现在稍作休息,待先太子梓宫奉迎至东宫,国丧才算真正开始。”

慕容姮神色疲乏,却微微摇头,“大兄骤去,我岂敢自惜?”

北宫璩亦跟着她表态,“未亡人蒙此忧患,不敢稍离先夫。”

见她们一个比一个说得好听,卢承道亦不再言,又挑着重要的东西说了一些,便起身告辞。

慕容姮见他离去,反倒偏头看向北宫璩,语气轻柔下来,“阿嫂且去休息,我守在这里便足够了。”

北宫璩决定拒绝她,正要开口,却听慕容姮继续说下去,“若是再有今早的事,届时便是无数双眼睛看着,我只恐不能次次及时相助阿嫂。”

听见昭阳公主亲口提起早上掐自己腰的事,北宫璩一时语塞。但见慕容姮面色平静,又觉得自己心内的羞窘实在太过大惊小怪。

她想一想便不再坚持,起身和慕容姮致意离去。

慕容姮见她走了,自己也闭目休息起来。

国丧最是热闹。

****

慕容懿的梓宫在午间时被迎入已装扮一新的东宫,东宫哭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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