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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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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拍摄,所有人都明显感觉到了谢砚辞的变化。

以前的谢砚辞,虽然清冷寡言,却极有职业素养,拍戏时专注认真,对工作人员也还算温和,很少发脾气。可现在,她像是吃了火药一样,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冷得像冰。

一场简单的对手戏,群演因为紧张忘词,谢砚辞直接冷声开口:“卡。”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吓得那个群演脸色惨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副导演张建军连忙跑过来打圆场:“谢老师,您别生气,我这就让她再练练。”

谢砚辞没看他,只是淡淡地说:“浪费时间。”

一句话,让张建军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却不敢有丝毫反驳,只能陪着笑脸,赶紧让人把那个群演带下去,换了另一个人。

还有一次,化妆组的小姑娘给谢砚辞补妆时,手稍微抖了一下,粉底蹭到了她的衣领上。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连忙道歉:“谢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谢砚辞低头看了一眼衣领上的污渍,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冰冷:“不专业。”

小姑娘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咬着嘴唇,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还是谢砚辞的助理打圆场,才让小姑娘得以脱身。

整个片场的气氛都像被寒流冻结,工作人员们缩着脖子,走路踮着脚,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一不小心就撞在谢砚辞的“枪口”上。以前大家私下里虽敬畏这位影后,却也知道她只是性格清冷,专业度拉满,从不对无关人事摆脸色,可这几天,她周身的低气压几乎要凝成实质,那双素来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总覆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连带着整个拍摄现场都透着一股窒息感。

“谢阎王”的绰号不再是私下里的窃窃私语,而是成了剧组人员心照不宣的代号,谁都不敢明说,却在眼神交汇时,用口型无声传递着——“小心点,谢阎王今天心情更差了”。化妆组的小姑娘给她补妆时,手抖得像筛糠,生怕粉底蹭错地方;场务布置道具,反复检查三遍,确认分毫不差才敢示意开拍;连一向油滑的制片人,路过她的休息室时,都特意放轻了脚步,不敢轻易打扰。

副导演张建军更是如坐针毡。他夹在投资方的催促和谢砚辞的冷脸之间,像被两头拉扯的面团,每天不是在道歉,就是在准备道歉的路上。拍摄进度肉眼可见地变慢,原本一天能完成的戏份,现在因为谢砚辞频频“卡戏”,硬生生拖到深夜,投资方的电话催得越来越勤,语气也一次比一次严厉,每次挂完电话,张建军的头发都要多掉几根。

他实在想不通,谢砚辞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按理说,以她的咖位和素养,就算有情绪,也不会带到工作里,可这几天,她像是变了个人,一场简单的对手戏,群演稍微走位偏差,她就冷声道“卡”,语气里的不耐烦毫不掩饰;道具组递过来的剧本页角有点卷边,她瞥了一眼,直接扔在桌上,只说“换一本”,那股子寒意,让递剧本的小伙子脸都白了。

张建军思来想去,觉得唯一的变数就是黎野。可那丫头自从被他警告后,明明已经老实了很多,见了谢砚辞就像见了猫的老鼠,躲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惹这位祖宗不高兴?难道是黎野背地里做了什么手脚?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张建军咬了咬牙,决定再去“表表忠心”。他泡了一杯温度刚好的龙井,仔细撇去浮沫,端在手里,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蹑手蹑脚地走进了谢砚辞的休息室。

“谢老师,您辛苦了,喝口茶解解乏。”张建军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腰弯得像个虾米,把茶杯轻轻放在茶几中央,生怕离她太近惹她反感。

谢砚辞正靠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落在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声音,她缓缓转过头,眼神冷淡地扫过张建军,没有说话,只是那一眼,就让张建军感觉后背窜起一股凉气,手里的茶杯都差点端不稳。

“谢老师,”张建军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试探,“您看今天拍摄进度稍微慢了点,要是您觉得累,咱们就调整一下计划,明天晚点开拍,您好好休息一晚?”

谢砚辞依旧没应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烟身,沉默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整个休息室罩得严严实实。张建军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滑,滴在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足足过了五分钟,谢砚辞才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得像淬了冰,一字一句砸在张建军心上:“黎野呢?”

张建军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因为黎野!他连忙堆起更殷勤的笑,点头哈腰道:“黎野啊,她就在外面忙呢,您找她有事?要是她哪里做得不好,您尽管说,我立马去教训她!”

“没事。”谢砚辞淡淡地收回目光,落在指尖的烟上,语气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烦躁,“只是觉得,有些人既然心思不在工作上,不如早点离开,省得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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