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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在无声的拥抱与交织的呼吸中缓缓流淌。温语靠在沈清弦的颈窝,感受着那沉稳的心跳和透过羊绒衫传来的、令人安心的体温,紧绷了太久的神经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弦,缓缓松弛下来。眼泪早已止住,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疲惫,和一种浸泡在巨大幸福感中的、不真切的眩晕。
沈清弦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受惊的孩童,另一只手依旧捧着她的脸颊,拇指无意识地、一遍遍摩挲着她耳后那块细腻的皮肤。动作温柔得近乎小心翼翼,与平日里那个清冷强势、掌控一切的沈清弦判若两人。
这种无声的珍视,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温语心头发烫。她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温暖与安宁,仿佛要将过去所有独自承受的恐慌和委屈,都在这怀抱里消融殆尽。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夜色开始透出一点熹微的灰白。城市即将苏醒。
沈清弦微微动了动,低下头,嘴唇轻轻碰了碰温语的发顶,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天快亮了。”
温语在她怀里轻轻“嗯”了一声,却没有动。她舍不得离开这个怀抱,舍不得打破这短暂得来不易的宁静。
“我该走了。”沈清弦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和……克制。
温语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是啊,她该走了。她们的关系,此刻还脆弱得如同晨曦中的薄雾,见不得光,经不起任何外界的窥探与风雨。沈清弦的停留,对她而言是巨大的风险。
一股强烈的失落和不舍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收紧了环在沈清弦腰上的手臂。
感受到她的依恋,沈清弦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她收紧了怀抱,将温语更深地按进自己怀里,在她耳边低语,带着承诺的力度:“只是暂时。”
她稍稍退开一些,双手捧起温语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晨光微熹中,她的眼眸依旧亮得惊人,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温语有些红肿的眼睛和依赖的神情。
“听着,温语,”沈清弦的目光专注而认真,带着她惯有的、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一个人。”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温语的眼睑,语气低沉而坚定:“所有的害怕,所有的风雨,都有我挡在前面。”
“外界可能会有很多声音,好的,坏的,恶意的,揣测的。”沈清弦的眼底掠过一丝冷冽,“你不用去听,也不用去管。交给我。”
她顿了顿,目光更加深邃,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执着:“你只需要做一件事——相信我。待在我身边。”
这不是商量,是宣告。是沈清弦式的、将她纳入羽翼之下的方式。
温语望着她,望着这个在晨光中如同披着微光神祇的女人,心脏被一种巨大的、混杂着安心与酸楚的情绪填满。她知道,沈清弦有能力为她撑起一片天,但也知道,这片天需要付出的代价。
“你会很辛苦……”温语的声音带着哽咽,“和我在一起……会让你惹上很多麻烦……”
“麻烦?”沈清弦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不屑,更多的是一种强大的自信,“我沈清弦走到今天,什么时候怕过麻烦?”
她的拇指抚过温语的唇瓣,目光灼热:“你才是我的‘麻烦’。而我,甘之如饴。”
这句话,像最后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温语心中所有的不安和犹豫。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却是滚烫的,带着释然与巨大的感动。
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沈清弦的唇。
这是一个不同于之前的、带着孤勇和全然交付的吻。生涩,却无比真诚。
沈清弦的呼吸一滞,随即眼底涌起巨大的狂喜和更深沉的爱意。她立刻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攫取着她的气息,仿佛要将她揉碎,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一点点漫进客厅,将相拥亲吻的两人笼罩在一片柔和而朦胧的光晕里。空气中弥漫着未散尽的泪意、雪松的冷香和一种崭新的、名为“相爱”的气息。
当这个漫长而深入的吻结束时,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沈清弦抵着温语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低声问:“那个公益项目,接吗?”
温语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眸,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决心。她点了点头:“接。”
不仅仅是为了公益,也是为了能有一个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的理由。哪怕只是工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