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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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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今日一见,皇兄似乎比三年前更显清减……臣弟斗胆请脉。”

“……”

他最初便是以东宫府医身份入的宫,易真不至于怀疑他这方面的本事,伸手伸得很爽快。

易桓搭着他的手腕,半晌,倏忽抬头看他,指尖微微发起颤。

易真道:“如何?”

他施施然收回手。他早知自己恐怕大限将至,故而命太医用了猛药使自己维持清醒,决意要在死前尽量安顿好妻儿下属、选定合意的继承者。

易桓的笑容便在他的混不在乎下彻底崩碎了。

“你怎么——本不该……!”

他拍桌而起,连拔高的声线都在颤。

“我给你寄了药、寄了方子!你但凡按我的药方服过几剂都不该是这样……我知道了。你压根没有吃。你也压根没有看。我给你的信,你一封都没有打开过,你其实一封都没看过是不是!!”

他大吼大叫,像头牛一样横冲直撞,用力挥开了欲上前搀扶他的宫人。

他死死瞪着自己的兄长,看着看着,两行清泪从发红的眼角流出,失色的嘴唇也跟着颤抖了起来:“你就这样恨我。你就这样恨我。就为了一个容桑,你就这样恨我!”

他的哀恸实在太明显,宫人们一时也不知道是该安抚他、还是继续阻拦他,束手看向端坐的太子。

易真拿起方才给易桓倒茶的青瓷盏,在手中轻轻摩挲了几下,突然将那茶盏猛掷向地面,“哗啦”一声,碎瓷飞溅。

“你今日来见本宫,就是为了来本宫这里胡言乱语?”

他已然病得起不了身,可那双眼睛里燃烧的火焰,竟全然不比易桓这个健康之人微弱。

“因为容君恨你?你以为容君对孤而言是什么?我教了你三年,你却连这点小事都看不透,只想着什么爱、什么恨这等微末蠢事。你怪孤不召你,你这样的脑子,孤要你有什么用?!要你去死,还是要你再被别人当成刀来杀孤的亲信,直到孤身边完全无人可用为止!”

他向来文雅待人,众人何曾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

一时间,不单东宫诸人愣怔,易桓也被他骂愣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他。

易真抬手指着他道:“没有人可以挡孤的路,你不可以,吴王不可以,父皇亦不可以。你若看不惯孤,自可去寻父皇,看他如今还能不能定孤的罪!”

他说完,再忍不住喉头的痒意,用袖子遮住脸咳嗽起来。

他这话堪称狂悖,易桓听完却好像明白了什么,失声叫道:“你疯了!你真是在找死!”

“我命当早夭,子嗣艰难。我这样的人,本就不适合做皇帝。”

易真将染血的袖子叠到掌下,复又平静下来。

“我累了,三弟。你走吧。我不适合这个位置,你也不适合这个位置。”

“阿兄!”

“走吧。听话一点。”

鼻腔热热的,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他抬手摸了一把,是血。看来方才还是太激动了。

“阿兄会找到一个能照顾好你们的人的。”

易桓被宫人们拉出去了,室内一时只余寂静。

还是感觉不对劲。

易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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