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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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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不敢看上首易真的反应,亦不敢扭头确定有无人听见自己的言语,只闷头饮尽杯中酒,佯做醉态托住了下巴。而孟不觉被人叫醒,抬头时正好瞧见他装醉歪倒、易真抚杯不语,顿时觉得更没意思。

正好他手边也有酒,而且他方才也的确睡着了,于是孟不觉也装成喝醉的样子,甩开身边欲搀扶他的侍人,跌跌撞撞走到太子近前,在鸦雀无声里半跪下来,顶着易真惊讶的目光笑道:“殿下,我现在看你,好像有两个。”

他脸颊酡红,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底泛着水光,好像真是喝醉酒困得很了。

易真默默止住想要站起身的容桑,笑道:“孤只有一个。是你喝醉了。”

他看孟不觉,就像看一只名贵娇俏、很讨他喜欢的小猫儿,毕竟孟不觉眼睛圆而亮,又总是那么活泼,真的很可爱。

东宫赴宴不允许带武器,人对卸了爪牙的猫儿总是更有耐心的。

易真屏退了请罪的侍人,示意孟不觉坐到自己身边来,让宫女端来甜汤:“深夜叨扰,是孤的不是,诸位喝些汤水去去酒意,略作歇息,便回去罢。”

孟不觉歪在太子身边,鼻端都是易真衣上熏香混着酒味的淡淡香气。

他端起甜汤抿了一匙,双目四下一扫,正与容桑对上了眼。后者双眉蹙起,捏匙的手背上暴起青筋,孟不觉便了然地舒展了眉眼,冲他甜甜一笑,手下轻轻勾缠起太子腰间配饰上的流苏。

容桑道:“殿下,孟郎君醉酒失仪,臣带他回西巷修整。”

“吾一介乡野粗人,有明月在侧,不愿入黄金屋也。”

“只恐你乡泥污明月。”

“怎不能是星垂平野,乡拥月明呢?”

孟不觉笑道。

“况月有盈缺,满极则亏,容君怎知我是沾衣污泥,不是白璧之瑕?”

他是见识少,又不是傻,容桑对他这个态度,今晚的座次八成就是容桑捣鬼。

孟不觉有心要气容桑,故意说这些话来挑他,以旁观容桑怒而不发的隐忍神情为乐。

可就在此时,旁边斜伸出只手,捉住了他绕流苏赏玩的手指:“你二人的确是醉了。亏得是在本宫这里,若叫外人看去,定要笑你们小儿痴态。”

又转向其他人,笑道:“还请诸位看顾此二人颜面,莫叫本宫这酒再无见天日之时啊。”

孟不觉被他按住,不好再搔容桑痛处,只得抱憾目送容桑负气而去。

易真起身送众人出殿,又与容桑说了几句体己话,方才目送容桑在侍人的指引下走向东巷客居。

他回身入殿,发现孟不觉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不在院中,于是笑着摇摇头,负手款步跨入殿内。

奏折自然看不完了,他夜里大摆宴席,一看就没做正事,奏折肯定是批不完的。

他让人灭了灯盏,只留下弱弱几点油灯,方便沐浴过后坐在床上看志异。

侍女们放下一半的帷帐,将另一半用金钩挂起。铜灯台里的火光静静跳跃,染出一圈柔和不刺眼的光晕。

倒在被褥上的少年蹙了蹙眉。

他看上去刚刚睡着,因为被光线刺到了眼睛略有不愉。但无论如何,他不该在此时出现在此处。

挑帘的宫女心中一阵狂跳,低声叫了出来:“孟郎君!你怎么会在这里!……”

沐浴完的太子缓步跨进室内,目光触及到自己榻上窝着的醉鬼,先是一愣,随后皱眉,却没有很不快。

“去取醒酒汤并洗漱器具来。派人转告西巷管事,就说孟郎年少,不胜酒力,孤叫他在这里歇下了。”

他说。

“搬张软榻来,灯烛移到那头。孤在外间歇息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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