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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42(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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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合适也不能往皇家库房交垃圾啊?”刘公公不耐烦的反问道,鉴香师闭了嘴。刘公公才说:“刑部又管不着,东西还是咱自己受累收拾了吧。小子忘带了的东西,记得给他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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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走出去好久,依然心有余悸。望着小陈焦急的眼神,老陈老成道:“上钩了,让老高放心。”

小陈眼前一亮,压抑住兴奋悄悄道:”那明儿船走的时候还散银子吗?“

老陈当即咋舌:“天天就盼着当散财童子!说了多少遍,银子只打点紧要人,谁能接住谁就是要紧的,闲人一文钱都不能给。“

“我们只要千金换命,他们就会想着放长线钓大鱼把案子养起来。刘公公是圣上的得力人,年破获走私物件多少斤都是白纸黑字上报的。他也就算了,怎么连新人都要我们帮衬呢?方才那人出来时牵了快马,儿子是心疼那八百两。”

“有人需要银子,有人需要政绩,有人急需站稳脚跟。我们既然想跟他们做生意,就得敏锐的辨别所有人的需求,利当先,用命换钱,这是商人,但是劳民伤财、毒害人的勾当,我们不做,因为这样做就会变成歹人。牢记底线才能把家业做大。季小公子的首功,是我送给他的见面礼。刘公公已经提点了,往后能运东西进来的只咱一家,你回去后先准备着收购其他商号吧。”

“爹,这是好事啊,您还愁什么?”

“那小伙子不像省油的灯。你这段时日多运送常规货物,先大摇大摆的混个脸熟。”

“那——”小陈联想到乙舱的东西,于是问道:“那乙舱的东西怎么办,还带回去吗?”

“这是最后一次。”老陈沉思片刻,严肃道:“官船码头是次要关卡,咱们暴露的那些不过三十斤,连带上打点的钱财,损失不过百之一二。王都其他宦官又忙于筹备宫廷祭祀,想来之后的关口会轻松些。这批是近期王都能收到的最后一批货,你卸货后,立马将甲乙舱室的牌子复位。在我点头前,那些东西一律不准再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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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颂盯着满地的锅碗瓢盆,水面映出他沉思的倒影。

姜照萤是有名的才子,大才子长居山间,临风抚琴,倘若有朝一日被问起来“奏乐”,他要是接不住可就不好了。

背后的来福到处乱窜,似在他脑子里扑啦啦来扑啦啦去玩核桃。可巧这会儿撞到脚上,姜颂捏碎不能,就当着来福的面敲碎核桃吃了下去,于是他获得了片刻的宁静。

手里皱皱巴巴的纸上,沾染着墨迹。烛火在夜风中轻颤,他的身影曾彻夜投在墙上,如同一只困兽。案几上的宣纸早已面目全非——墨迹斑驳,水痕蜿蜒,密密麻麻的数字与符号如蚁群般爬满纸面。纸背的空隙处,还被圈出几列潦草的数字,像是一道道未解的谜题。

这是他录的第一版"乐谱"。因为哼唱的缺氧,他两眼一黑,不知道多少次抵着冰冷的砖石才缓过神来。

那些飘渺的、抓不住的旋律,终于被强行钉在了纸上,成了可触可感的实体。瓷器的颤音在梁间游荡,时而契合,时而相悖。

叮、叮、当。

声音干涩而生硬,远不及记忆中那般流畅,姜颂盯着那些歪斜的字迹,但至少——

至少它存在了。

叮——姜颂敲响盛水的器皿,从回忆中醒神。

其实他前些时日绕去过一家琴铺,那家琴铺的老掌柜听罢他的请求,核桃般的脸上皱出个困惑的笑:"公子既要学弹曲,怎的连宫商角徵羽都辨不清?"

叮,当,叮、叮、当。

锅碗瓢盆就能被摆成了一条基础的线性键组。熟稔的旋律招手即来,然而记忆里的旋律像指间沙,越是用力攥紧,流失得越快。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迷雾中强拽出来的,堪比盲者穿珠:指尖摸索着寻到第一个音,就要在混沌中揣度下一个。

音符在空荡的厅堂里飘零,像在虚无中不知道迷路的人。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bia,bia,bia,bia。

"什么动静?"

水声淅沥。姜颂转头正见来福甩舌头喝水,精心调制的音高顿时散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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