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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纤维与失控的同步(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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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一片即将拆迁的旧居民区。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衰败的气息,大部分住户已经搬离,只剩下零星几户窗口还亮着灯,如同荒原上最后的萤火。

根据夏燃在网上零散信息和户籍档案交叉比对出的线索,那个古董商人的远房亲戚,一个叫赵老四的男人,就住在这里某一栋摇摇欲坠的筒子楼里。

夏燃和林深再次改头换面。夏燃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戴着鸭舌帽,背着工具包,俨然一个上门维修的工人。林深则裹着一条颜色暗淡的旧头巾,穿着宽大的旧外套,低着头,将自己隐藏在夏燃的身侧阴影里。

楼道里没有灯,昏暗而潮湿,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和拆迁通知。她们按照门牌号,找到三楼最里面的一户。铁门上锈迹斑斑,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电视声响。

夏燃敲了敲门。

里面电视的声音停了,传来一个警惕的、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男声:“谁啊?”

“物业的,□□。”夏燃压低声音,模仿着本地人的腔调。

里面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门链哗啦一响,门被拉开一条缝。一个头发油腻、眼袋深重、约莫五十多岁的男人探出半个身子,狐疑地打量着夏燃和她身后的林深。

“查什么水表?都快拆了还查?”赵老四语气很不耐烦。

夏燃不动声色地用脚抵住门缝,脸上堆起憨厚的笑容:“大哥,就走个过场,最后一回了。顺便问问,您这儿还有没有以前留下来的老物件?我有个主顾,就喜欢收点拆迁户家里的旧东西,价格好商量。”

听到“价格好商量”,赵老四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警惕心似乎放松了些。他上下打量了夏燃几眼,又看了看她身后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女人”,嘟囔道:“东西是有一些,都是我那死鬼亲戚留下的破烂,没什么值钱的……”

他最终还是让开了身子:“进来吧,快点看,我一会儿还出门呢。”

屋内拥挤不堪,堆满了各种杂物,空气中混合着泡面、烟草和霉变的复杂气味。角落里果然堆着几个落满灰尘的纸箱和木箱,里面杂乱地塞着一些破损的瓷器、泛黄的书画卷轴和一些看不出用途的旧物。

夏燃给林深使了个眼色。林深会意,假装好奇地慢慢靠近那堆杂物,目光仔细地扫过每一件物品,同时右手悄无声息地褪去了手套。

夏燃则继续和赵老四周旋,递过去一根烟,随口问着那些“破烂”的来历,分散他的注意力。

林深的指尖,小心翼翼地避开赵老四的视线,轻轻拂过那些冰冷的、承载着未知岁月的物件。大多是些模糊的、属于原主人的零碎生活片段,并无特别。直到她的指尖,触碰到一个被压在箱底、以深蓝色绒布作为内衬的破损木盒边缘。

“嗡!”

一股远比触碰普通物件更强烈、更冰冷的冲击感瞬间袭来!左眼的刺痛骤然加剧!

幻象不再是模糊的碎片,而是一段清晰得令人心悸的画面!

她“看”见了!

一个昏暗的、点着那种特殊檀香的房间,气味与案发现场残留的完全一致!一个眼神空洞、动作僵硬的男子,正是三年前其中一名被指控的“凶手”!正机械地将一些闪烁着奇异金属光泽的细小零件,镶嵌到一块深蓝色的、仿佛某种鸟类羽毛编织而成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织物上!那织物的颜色和光泽,与物证清单上描述的蓝色纤维一模一样!

而在房间的阴影里,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只能看到他戴着一双白色的手套,正用一种低沉的、带着奇异韵律的语调,对着那个眼神空洞的男子不断重复着某些晦涩的音节,像是在进行某种……催眠或指令植入!

就在这时,幻象中的那个“凶手”似乎因为指令冲突或是精神不堪重负,动作突然出现了一丝僵直和挣扎,他手中那块镶嵌着零件的蓝色织物不慎掉落,边缘在桌角刮擦了一下,留下了极其细微的纤维碎屑!

就是这个!

林深强忍着大脑如同被撕裂的剧痛和翻涌的恶心感,想要“看”清阴影中那个操控者的脸,但幻象却开始剧烈晃动,仿佛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

与此同时,一股暴戾、绝望、被强行剥夺意志的混乱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她的指尖,疯狂涌入她的意识!这是那个被操控的“凶手”残留的、最强烈的精神印记!

“呃啊……”林深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身体猛地一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几乎站立不稳。

“你怎么了?”赵老四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警惕地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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