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第1页）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小了，只剩下淅淅沥沥的声响，像是谁在耳边轻轻絮语。

温叙言靠在沙发上，身上盖着苏清辞那件带着雪松香的披肩。刚才喝的姜茶在胃里化作暖意，连带着太阳穴的胀痛都减轻了不少。她侧头看着坐在办公桌后的苏清辞，对方正低头看着文件，灯光勾勒出她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唇线，连握笔的姿势都透着一股利落的好看。

不知看了多久，苏清辞忽然抬起头，正好撞进她的目光里。温叙言像被烫到一样慌忙移开视线，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发起热来。

“醒了？”苏清辞放下笔，起身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刚才看你睡着了，没舍得叫醒你。”

“我没睡……”温叙言小声辩解，声音却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就是闭了会儿眼睛。”

苏清辞低笑一声，没戳破她的谎言，只是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烧退了些，看来药效起作用了。”

指尖的微凉落在皮肤上，温叙言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了缩，却被苏清辞轻轻按住了后颈。她的动作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味，温叙言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羊绒衫渗进来，一路暖到心里。

“刚才……”温叙言咬着唇，犹豫了半天还是开了口，“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苏清辞挑眉：“我说了什么？”

“就、就是说看我比看文件顺眼……”温叙言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要融进雨声里。

苏清辞却听得清清楚楚。她看着温叙言泛红的耳根，忽然倾身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近到温叙言能看清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你觉得我像会说假话的人吗？”苏清辞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磁性，像羽毛拂过心尖。

温叙言的心跳骤然加速，擂鼓般敲打着胸腔。她想往后退，却被苏清辞轻轻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温叙言，”苏清辞忽然叫她的名字，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不是随便说说的。”

温叙言的呼吸一滞，抬起头撞进她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了平时的疏离，也没有了之前的戏谑，只剩下满满的坦诚和……她看不懂的温柔。

“从第一次在你花店门口，看你抱着向日葵笑的时候，我就觉得……”苏清辞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干净的人。”

“后来你哥哥让我多照顾你，我本来只是想帮朋友的忙，可看着你为了几支花熬夜修剪，为了仓库的损失急得掉眼泪，看着你明明生病还硬撑着说没事……”她的指尖轻轻拂过温叙言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我就觉得，好像越来越放不下了。”

温叙言的眼睛瞬间睁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这可能有点突然，”苏清辞看着她震惊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紧张，却还是坚持说了下去，“但我不想再藏着了。温叙言，我喜欢你，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是……”

“是想照顾你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最后几个字轻轻落在空气里，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温叙言心里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雨声、风声、自己的心跳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苏清辞认真的眼神和那句清晰的“我喜欢你”。

她想起苏清辞冒雨来看她时的样子，想起她笨拙地煮姜汤的样子，想起她为了自己搁置项目的样子，想起她刚才说“我会担心”时的样子……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像潮水般涌上来，瞬间淹没了她。

原来，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照顾，都是藏不住的心意。

温叙言的眼眶忽然就红了，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砸在苏清辞的手背上，滚烫的。

“你哭什么？”苏清辞慌了，连忙伸手替她擦眼泪，“是不是我太唐突了？你要是……”

“不是！”温叙言猛地抓住她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我没有觉得唐突。”

她吸了吸鼻子，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着苏清辞，鼓起勇气说出藏在心里很久的话：“苏清辞，我也喜欢你，从你第一次帮我搬花箱，说‘小心点’的时候，就喜欢了。”

苏清辞愣住了，眼底的惊讶慢慢被狂喜取代。她看着眼前哭得像只小兔子的人，忽然笑了，伸手将她紧紧拥进怀里。

“笨蛋。”她的声音带着点哽咽，却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珍视，“早知道你也喜欢我，我就早点说了。”

温叙言靠在她怀里，闻着熟悉的雪松香，听着她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烟消云散了。她抬手抱住苏清辞的腰，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闷闷地说：“那你以后不许再吓我了。”

“好。”苏清辞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以后什么都告诉你，再也不吓你了。”

窗外的雨彻底停了，一缕月光透过云层照进来，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彼此清晰的呼吸声和胸腔里同步跳动的心跳声，缠绵交织，像一首未完的情歌。

温叙言闭上眼睛，在心里悄悄想，原来被人喜欢着，是这么温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