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约定（第1页）

傍晚的风带着桂花的甜香，苏清辞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发紧。副驾驶座上的温叙言正低头看着手机，米白色的裙摆随着车身轻晃，像落在座位上的一朵云。

“快到了吗？”温叙言抬头时，恰好对上苏清辞看过来的目光，对方慌忙转回头，耳尖泛起一层薄红。

“快了。”苏清辞的声音有点发颤，指尖在方向盘上蹭了蹭——这是她第无数次在心里默念流程，从咖啡馆到江边露台，每一个细节都在脑海里滚过，却还是怕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车子停在江边时，夕阳正沉入水面，把天空染成一片橘红。苏清辞牵起温叙言的手往露台走，指尖的汗濡湿了彼此的掌心。温叙言能感觉到她的紧张，故意放慢脚步，轻声问：“你今天怎么了？从早上就怪怪的。”

“没、没什么。”苏清辞咽了口唾沫，推开露台的门时，心跳得像要撞碎胸腔。

露台上挂满了串灯，星星点点的光在暮色里亮起来，像撒了一地的碎星。她们初见时的照片被打印出来，用麻绳串成一串，在风里轻轻摇晃——有温叙言蹲在花店里包花的样子，有苏清辞在雨里撑着伞等她的侧影，还有两人在温家餐桌旁相视而笑的画面。

“这些是……”温叙言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眼眶忽然就热了。

苏清辞从背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声音带着点哽咽：“还记得这里吗？去年你说想看江景，我带你来过，那天你穿的也是这条裙子。”

温叙言点点头，转身时撞进苏清辞的眼底。那里盛着比星光更亮的光，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郑重与温柔。

“叙言，”苏清辞深吸一口气，慢慢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藏了许久的丝绒盒子。打开的瞬间，钻戒的光芒在串灯下流转，像把整个夜空的星光都揉了进去，“我知道我不太会说话，有时候还很固执，连煮个汤都会放错调料……”

温叙言捂住嘴，眼泪却还是顺着指缝淌下来，砸在苏清辞的手背上，烫得她指尖一颤。

“可是从第一次在花展上看见你，我就觉得，这辈子大概就是你了。”苏清辞的声音越来越哽咽，却字字清晰，“我想每天早上醒来看见你，想把你做的桂花糕都吃完，想在下雨天和你挤在同一把伞下……温叙言，你愿意……嫁给我吗？”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的，苏清辞的肩膀微微发抖，握着戒指盒的手紧得指节泛白。她不敢抬头，怕看到温叙言犹豫的眼神，直到一片温热落在手背上——是温叙言蹲下来，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

“我愿意。”温叙言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亮得像穿透云层的光，“苏清辞，我早就愿意了。”

苏清辞猛地抬头，眼里的惊喜几乎要溢出来。她颤抖着把戒指戴在温叙言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仿佛这枚戒指天生就该属于这里。站起身时，她把温叙言紧紧拥在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把人揉进骨血里。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太突然。”苏清辞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温叙言笑着拍了拍她的背，指尖划过那些被串灯照亮的照片：“你以为你的小秘密藏得很好吗？把糖当盐放的汤，藏在衣柜里的木盒，还有那张写着‘千万别结巴’的便签……”

苏清辞的脸瞬间红透，在她怀里蹭了蹭，像只羞赧的猫：“那你还装作不知道。”

“因为想看看你认真的样子啊。”温叙言抬头，吻上她的唇。串灯的光落在两人交叠的睫毛上，带着细碎的暖，江风拂过，吹起她们的发丝，也吹来了远处隐约的歌声。

夜幕彻底降临，星星在天上亮起来，和露台上的串灯连成一片。苏清辞牵着温叙言的手坐在长椅上，指尖反复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像在确认这场梦的真实性。

“其实我还准备了视频。”苏清辞忽然想起什么，指着不远处的投影仪，“是张助理帮我剪的，有你哥哥的祝福，还有周曼……”

“不用看了。”温叙言打断她，把头靠在她的肩上，“现在这样就很好。”

是啊，这样就很好。有星光，有江风，有彼此温热的掌心，还有无名指上那枚沉甸甸的戒指，足够证明这场跨越了春秋的心意，终于在今夜，落进了最温柔的归宿。

苏清辞低头，在她发顶轻轻一吻，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温叙言闭上眼睛，听着江水流淌的声音，和身边人平稳的心跳，忽然觉得，所谓的圆满，大概就是这样——有人用笨拙的真诚，为你搭建起一个家，让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盛满了被珍视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