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第4页)
喻舟晚笑个不停,等笑够了,才用若无其事地语气开口:
“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就这样把所有的痛苦轻轻揭过。
“不可能去临州,格拉的冬天又太冷,一时也回不去,当然更主要的是不想,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暂时不想回那里,”喻舟晚随意地碎碎念,没发觉自己无意间在反复地强调某个关键词,“我甚至想过,如果不考虑经济压力的话,哪怕四处游荡旅居都好。”
既然没有地方可去,那么分开之后你去了哪里呢?
想问她,又怕触及伤心的部分。
要抱在怀里哄好,而不是隔着听筒用一两句话简单地陈述。
“因为想来宁城,所以我就来了。”
分离焦虑比想象中的要严重太多,到自己身上才发现每分每秒都特别难熬,密密麻麻的酸楚,让人浑身血流不畅站不起身,只好紧紧地蜷缩起来。
果然人是自私的动物,只有触感真正的降临到自己身上才配谈感同身受。
被我推搡着呵斥要她离开,那时的她肯定要比现在的我要痛苦太多。
在分离前,那个漏风的拥抱和冰冷的承诺起到的效果聊胜于无。
一个从里到外都破碎的人,喻舟晚的心事远不止在身体上所表现出的那些浅浅的印记。
感觉到她无条件地偏心,所以我这样自私的人能先越过愧疚享受被爱,然后才有胆量去触碰从未愈合的陈年旧伤,和她说对不起。
“那现在呢,姐姐?”我问喻舟晚,“你想去哪里?还会想要回格拉斯哥吗?”
“偶尔有想,”她如实回答,“但我会仔细考虑。”
不会留在宁城,因为它不是个会让人快乐的城市。
至少对我而言是如此。
足够精致漂亮,足够繁华,像一扇色彩纷呈的玫瑰花窗,可它实在太过庞大,在观测到色彩拼构的图样前,唯一在担心的是会不会向我倒塌。
“明天你是不是得早起工作?”
“嗯,明天是周六,十点前到就行,后天可以休息。”
说话的语气听上去软绵绵的。
是个适合放浪的晚上,可惜我和她之间隔着几百公里,光靠想象能填补的欲望不亚于隔靴搔痒。
“你今天是不是很累?”
一般会否认说还好或不累,我习惯了这样的回答。
“有点累,说了太多话了,”这次她没有敷衍着圆过去,而是乖巧地承认了自己的疲惫,“不过白天喝了咖啡,还不困。”
“那可以不说话,姐姐,”我躺倒在床被上随意翻身,她留下的气味像棉花那样一团一团地涌出,“嘘……你可以听我的声音。”
被子压在身下团成团,把脸埋进去,用力地抱住。
手机嗡的一声振动,维持了快两个小时的通话突然结束。
没来得及失落,对面的人回拨迅速,敲下一行解释:“连蓝牙耳机时碰到了。”
“可意?你生气了?”没听到我的回应,喻舟晚有些焦急和委屈,“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不小心碰到。”
隔了那么远的距离,留她独自为我的沉默抓狂。
“没有生气啊,又不是没有被你在电话里拒绝过。”
“可意……”喻舟晚认真喊我的名字,“你是不是在怪我?”
讨厌不由分说的回避心理,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