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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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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城毕竟是人人向往的一线大城市,有上千万的人在此求职工作安家立业。

两个人如果彼此不知对方存在,同在宁城,这辈子遇见的机会无线趋近于零。

我洗了个澡简单收拾一番,化了淡妆。

没必要把自己的份量看得太重,我对镜子里的喻可意说。

喻舟晚都能放下,我为什么还端着不撒手呢?

现在仅仅是姐姐和妹妹而已,例行见面,算是维持稀薄的感情。

在米兰一年我经常沦落到“无处可去”的地步,因为没有任何熟悉、甚至是“认识”的人,至多是几个见过面的同学和留学生,不过大家的关系都没熟到可以私下约见的地步,于是我学会了和她们找共同话题,刻意维护人与人之间的联系。

尽管有时更喜欢一个人独处,但毕竟人是社会性的动物,陷入孑然一身终归不是个特别好的选项。

我将纷乱的想法按下去,理了理头发,心淡的宛如一杯白开水。

陈妤苗好奇地问我化这么正式的妆是准备晚上去哪。

“出去吃个饭。”我说。

“跟谁?”她嘴里叼着铜锣烧,从柜子上翻出厚厚的一摞实验报告和资料书。

“跟我姐姐。”我折回来拿了件外套,今晚外面起风了,只穿单衣有些凉。

“亲姐姐?”上铺的阿沁探头。

“嗯。”

阿沁失望地把头缩回床帘里。

喻舟晚给的地址离南校区很近,只需坐半个小时不到的地铁。

我在原地等了会儿她才姗姗来迟,看上去是刚下班,没来得及换掉工作的制服。

她的头发挽成高高的发髻,多少显出几分严肃和拘谨,入座后又迅速脱下了黑色外套,规矩的白衬衫与用餐时的闲适氛围极其不符。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喻舟晚闲聊,话题无非就是学校里的那些小事,视线片刻不离地盯着袖口,生怕会有一滴油星子溅上去破坏整洁干净的白色。

她的手腕上多了条暗红色手链,坠着颗不起眼的小珍珠,随着动作起伏摇动。

好在最终是没有弄脏,吃完一顿安静的晚餐,她的衣服上没有多出任何一条不和谐的褶皱。

喻舟晚始终在某些极其微小的事情上对自己严格要求。

“周末还要上课吗?”她问。

“嗯。”

之前确实编过理由说周末没空,恰好那周的实验课放在周六日,喻舟晚便一直以为我周末的白天是排满的。

“不上学校的课也要去家教的,赚生活费。”气氛被我弄得冷住,我急忙随口拉扯话题。

“家教是多少钱一小时?”

“一百五,一次两个小时,我教高中生的物理和数学,费用会比较高。”

“挺好的,适合你。”喻舟晚放下筷子,抽了张湿巾擦手。

不算特别适合,我心想,要让别人和自己在认知上相通是个极其困难的事。

在这点上喻舟晚不够了解我。

但不重要,我甩甩脑袋。

我转头看向喻舟晚,她与之前冬天见面的落魄与颓丧判若两人,眼底亮晶晶的。

中途她接了个电话,貌似是和同事交代工作。

发觉我在盯着她,她歪了歪脑袋,用口型问:“怎么了?”

我摇头。

这么一对比,显得在来见她前反复做心理建设和胡思乱想的我不仅多虑……且思想肮脏了。

雨水打在落地窗的玻璃上,从餐厅出来便没完没了,起初是飘稠密的小雨,从楼上逛下来,稀疏的节奏已经变得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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