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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轻松(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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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我真的没那么娇弱啦。”林浅浅试图从床上坐起来,立刻被白渺渺不赞同的眼神按了回去。

“还说没那么娇弱?”白渺渺语气带着一丝责备,更多的却是心疼,“虽说你运气好,没伤及心脉,但伤口那么深,流了那么多血!幸好有我师父特制的‘续灵膏’,药效极佳,否则你以为你能只躺三天就想着下地乱跑?怕是十天半个月都别想动弹!”

看着躺在床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林浅浅,白渺渺心里又是生气她不知爱惜自己,又是后怕那惊险的一幕。若是上官前辈晚到一步,若是那短刃再偏几分……她简直不敢想象。

“哎呀,哎呀,我这不是没事嘛!”林浅浅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试图用笑容蒙混过关,“我这么厉害,福大命大,怎么可能有事!”她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多读书!在内心不够强大、容易被歪理邪说动摇之前,再遇到江星这种擅长蛊惑的敌人,干脆就先戴个耳塞!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与此同时,温家镇一家清雅的茶楼雅间内。

三位气质非凡的人物正围坐品茗。若是让外人见到,定会惊掉下巴——这三人竟是“已故”的长公主箫月(当今皇帝亲妹,三十六岁),剑仙上官燕,以及一位身着素雅长衫、气质温润如玉、眉宇间却带着几分愁绪与风霜的中年男子——正是江星的师父,琴师——江晓

上官燕抿了一口茶,没好气地白了江晓一眼:“江晓,你说说你,怎么养的徒弟?歪成这样!可把我家那小徒儿害惨了!差点就交代在那儿了!”

坐在上官燕身旁,气质雍容华贵又不失洒脱的长公主箫月,亦是微微蹙眉,语气带着关切:“是啊,江先生,幸好未刺中心脉,否则……你此刻还能安心在此与我和我家娘子喝茶?”

江晓面对这两位故人,尤其是得知徒弟闯下如此大祸后,更是满脸愧疚与无奈。他这些年为躲避江星的疯狂寻找,不得不假死隐姓埋名,云游各国,靠弹琴说书勉强糊口,攒下的一点银钱,这次怕是要因为赔偿和善后事宜再次见底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眉宇间的愁绪化不开:“唉……上官,殿下,你们就别再挖苦我了。小星星她……她以前真的不是这样的。乖巧,聪明,学什么都快……是我这个当师父的没教好,才让她走上了歧路……都怪我。”

上官燕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着点幸灾乐祸:“可不是嘛!要不是我们几个收到风眠的消息赶得及时,你怕是早就被你那个‘好徒弟’找到,然后不知道被囚禁到哪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天天逼着你只看着她一个人了!”

谈及此事,江晓的脸色更黑了几分,如同锅底。同样是养徒弟,看看人家上官燕,养出个林浅浅,虽然跳脱,但根正苗红,武功高强还心怀正义(虽然方式有点虎)。再看看自己……这对比实在太惨烈。

“唉,你们就别再往我心口扎刀子了。”江晓苦笑着摇头,试图为那个已然疯狂的徒弟辩解一句,尽管这辩解显得如此苍白,“其实……小星星她蛊惑人杀人,目标也多是些……恶贯满盈、或是她认为欺压良善之人。她内心或许……还残存着一丝丝善?”

上官燕和箫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以为然。无论初衷如何扭曲,那种践踏生命、操控人心的行为,本身已是最大的恶。

雅间内一时沉默,茶香袅袅,却驱不散那份因一个走入极端的天才而带来的沉重与唏嘘。

与茶楼雅间内那沉重唏嘘的气氛截然不同,客栈房间里的林浅浅可是个闲不住的主。她的腿又没受伤,躺了三天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在发痒,一个鲤鱼打挺就想从床上蹦起来——结果立刻牵动了肩胛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嘶——!”

“让你慢点!慢点!怎么就是不听!”白渺渺又是好气又是心疼,连忙上前搀扶住她,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地将她按回床边坐好,“伤口才刚结痂,要是再崩裂了,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林浅浅龇牙咧嘴地缓过那阵疼,嘴上却还在逞强:“小伤,小伤啦!渺渺你是不知道,当初跟我师父练武的时候,那才叫真的难受!天天鼻青脸肿,浑身酸痛,比这可惨多了!”她挥了挥没受伤的那只胳膊,试图证明自己“身经百战”,“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看,我现在伤也快好了,江星那个大麻烦也被我师父解决了,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温家镇,总不能一直闷在房间里吧?趁着我‘受伤’,咱们正好可以理直气壮地好好玩上三天!”

看着她那双瞬间亮起来、写满了“我想出去玩”的大眼睛,白渺渺所有劝她静养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和一丝纵容的笑意。

“好吧好吧,依你。不过我们说好了,只能在镇上慢慢走,不许跑,不许跳,更不许跟人动手!”白渺渺竖起手指,一条一条地约法三章。

“知道啦知道啦!我保证像大家闺秀一样走路!”林浅浅满口答应,虽然她并不知道大家闺秀具体该怎么走路。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温家镇的街道上,便多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一个脸色略显苍白但精神头十足的青衣少女,用没受伤的右手举着糖葫芦、芝麻饼、桂花糕等各种小吃,吃得津津有味,左边肩膀却始终被一位面容清丽、气质沉静的白衣少女小心翼翼地虚扶着,仿佛护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渺渺!你快尝尝这个!这个酒酿圆子好好吃!甜甜的,还有酒香!”

“浅浅,你慢点吃,小心噎着。”

“哇!那边有吹糖人的!我们去看看!”

“好,不过人多,我们慢点过去。”

林浅浅看什么都新鲜,对什么都好奇,完全忘记了伤口的疼痛,沉浸在市井的烟火气中。白渺渺则亦步亦趋地跟着,时刻注意着她的状况,看到她开心的笑容,自己心里也像是被阳光填满,暖暖的。

她们听镇上的老人讲温家酒的酿造历史,看街头的艺人表演杂耍,甚至还去范风眠的学堂外围观了一下小孩朗朗的读书声还有大孩的俯首恭耳倾听(当然,也被范风眠请进去喝了杯茶)。

看着这个场面,林浅浅若有所思。

而这三天,没有江湖恩怨,没有生死搏杀,只有属于两个少女的、简单而快乐的闲暇时光。对于一直处于奔波和紧张中的她们来说,这无疑是珍贵无比的调剂。

林浅浅的伤口在白渺渺的精心照料和“续灵膏”的强大药效下,愈合得很快。苍白的小脸也渐渐恢复了红润。而更重要的是,经过柳林村事件的冲击和这三日的沉淀,她眼神中的那份纯粹未变,却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稳。

休整完毕,是时候重新出发了。

“渺渺,我们该去锦昌了吧?”林浅浅活动了一下基本无碍的肩膀,眼中充满了对下一段旅程的期待,“不知道那位老农官,会不会像范先生一样好说话?”

白渺渺笑着整理好行装,将药箱背好:“去了就知道了。走吧,浅浅。”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两位少女再次踏上马车,车轮辘辘,向着新的目的地——锦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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