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孽埋伏(第1页)
残阳如血,泼洒在苍莽的落霞岭上。夏寻思踉跄着穿行在布满荆棘的山道上,玄色劲装早已被汗水与鲜血浸透,后背的暗伤在剧烈运动下再度撕裂,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骨下的创口,疼得他牙关紧咬,眼前阵阵发黑。
方才与魔教余孽的死战还历历在目。
他本以为这些余孽已是强弩之末,却没想到魔教之人如此不讲信用,竟在此处设下第二重埋伏。当二十余道黑影从密林中窜出时,夏寻思心中暗叫不好。为首的黑衣人穿着绣有血色骷髅的黑袍,手中铁链“哗啦啦”作响,眼神阴鸷如狼:“夏寻思,教主有令,请你回总坛做客。”
“我师妹在哪里?”夏寻思双目赤红,长剑直指为首之人,后背的伤口因情绪激动而剧痛难忍,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晚晴小妹金贵得很,自然在总坛等着夏少侠”黑衣人冷笑一声,挥手示意手下进攻,“不过,夏少侠若是再顽抗,可就别怪我们对晚晴小师妹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二十余名魔教教徒已如饿狼般扑了上来。夏寻思强提内力,舞动长剑格挡,剑光霍霍,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可他毕竟伤势在身,内力不继,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一名教徒瞅准破绽,一铁链横扫而来,重重砸在他的膝盖上,夏寻思踉跄着跪倒在地,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另一名教徒趁机从背后袭来,一掌劈在他的后颈,夏寻思只觉得天旋地转,彻底失去了意识。昏迷前,他仿佛听到了小师妹带着哭腔的呼喊,那声音撕心裂肺,让他心如刀绞。
不知过了多久,夏寻思在一阵刺骨的寒意中醒来。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粗糙冰冷的石壁,鼻尖萦绕着铁锈与霉味,身下是坚硬的石板,硌得骨头生疼。他试图动弹,却发现手脚都被沉重的玄铁锁链锁住,铁链另一端深深钉在石壁上,只能勉强活动些许。
这是一处地牢,四周燃着几盏昏暗的油灯,跳跃的火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狭长。他转动脖颈,目光急切地在牢房中搜寻,却没有看到温晚晴的身影。一股绝望涌上心头,难道方才的呼喊是他的幻觉?晚晴到底在哪里?他们有没有伤害她?
“晚晴……晚晴!”夏寻思沙哑地呼喊着,声音在空旷的地牢中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他试着运转内力,想要挣脱锁链,可体内的真气却如泥牛入海,丝毫不起作用,想来是被魔教下了封锁内力的“锁魂散”。后背的暗伤在颠簸与寒冷中愈发严重,伤口处隐隐有化脓的迹象,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
他颓然地靠在石壁上,心中满是自责与焦虑。若不是他急于寻找晚晴,没有多加防备,也不会落入魔教的圈套。如今他身陷囹圄,不仅救不了晚晴,还可能连累山洞中的师弟们。师伯与大师兄的惨死画面在他脑海中反复浮现。就在这时,地牢的石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吹得油灯的火光剧烈摇晃。几道身影逆光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身着暗紫色锦袍的男子,衣袍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曼陀罗花纹,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玉带,上面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墨色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男子身形高大挺拔,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一双凤眸狭长深邃,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俯瞰蝼蚁般的冷漠与残忍。他身后跟着两名黑衣教徒,正押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此刻已沾满了尘土与污渍,发髻散乱,乌黑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正是温晚晴!
“晚晴!”夏寻思失声喊道,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玄铁锁链死死拽住,巨大的拉力让他的手腕火辣辣地疼,后背的暗伤也因此撕裂,鲜血透过衣物渗了出来。温晚晴听到他的声音,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她的脸颊上布满了泪痕,还有几道浅浅的擦伤,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杏眼,此刻写满了恐惧与无助。看到夏寻思的瞬间,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汹涌而出:“师兄!”
押着温晚晴的教徒用力推了她一把,她踉跄着摔倒在地,发出一声痛呼。夏寻思目眦欲裂,心中的怒火与心疼交织在一起,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将她护在怀中:“你们放开她!”男子缓缓走到夏寻思的牢房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捏住夏寻思的下巴,力道之大让夏寻思疼得皱紧了眉头。男子的指尖冰冷,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寒意,他强迫夏寻思抬起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晚晴身上,声音低沉而魅惑,却透着一股残忍:“看这个人熟悉不熟悉?”
“你想怎样?”夏寻思咬牙切齿地问道,下巴被捏得生疼,却倔强地不肯示弱。
男子轻笑一声,松开了手,转而缓步走到温晚晴身边,用脚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眼神轻蔑而贪婪:“晚晴小师妹,清雅可人,难怪能让夏少侠这般奋不顾身。”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夏寻思,凤眸中闪过一丝戏谑,“本座乃魔教魔尊沈君淮。夏寻思,本座给你两个选择,你好好考虑清楚。”
夏寻思心中一紧,预感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他警惕地看着沈君淮,手紧紧攥着铁链,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沈君淮缓缓踱步,回到夏寻思的牢房前,目光冰冷如刀:“第一个选择,你做我的娘子,留在魔教,做本座的阶下囚。本座可以留温小师妹一命”“什么?”夏寻思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满是错愕与愤怒,“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乃堂堂七尺男儿,青云宗的弟子,岂能做你的娘子?沈君淮,你休要痴心妄想!”温晚晴也吓得浑身一颤,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教徒死死按住:“师兄,不能答应他!我们就是死,也不能受此奇耻大辱!”
沈君淮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是这般反应,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他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剑身泛着幽蓝的寒光,显然淬了剧毒。他走到温晚晴身边,将剑尖抵在了她的脖颈上,冰凉的触感让温晚晴浑身僵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第二个选择,”沈君淮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来自地狱的召唤,“你不答应做我的娘子,本座就当着你的面,杀了她。”
他顿了顿,凤眸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不仅这样,本座还会派人继续搜索你那几个师弟的下落,将他们一个不留地全部杀害。就像杀了你师伯和大师兄那样,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不要!”夏寻思失声喊道,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沈君淮,你不能这样做!他们都是无辜的,一切都冲我来!”
师伯与大师兄惨死的画面再次在他脑海中浮现,鲜血淋漓的场景让他浑身颤抖。他不能再失去晚晴,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师弟,那是他对师伯和大师兄的承诺,是他作为师兄的责任。
“无辜?”沈君淮挑眉,眼神冰冷,“在这江湖之中,弱小便意味着有罪。他们最大的罪过,就是生在了青云宗,成了你的师弟师妹。”他看着夏寻思痛苦的模样,眼中满是快意,“夏寻思,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一炷香后,你若还不答应,这把剑就会刺穿苏小师妹的心脏,而你的师弟们,也将难逃一死。”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教徒立刻点燃了一炷香,插在地牢中央的石台上。袅袅青烟升起,带着一种诡异的香气,倒计时一般,敲击着夏寻思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