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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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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沈君淮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却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刺骨的冰冷。“从你被我带回魔域的那一刻起,你就不能算是人了。”他的目光落在夏寻思倔强的脸上,眼底的偏执愈发浓烈,像是燃烧的黑色火焰,“我再说一遍,别妄想逃离。”

“我不!”夏寻思拼命挣扎着,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混合着疼痛与绝望顺着脸颊滑落,“我要走!我不能留在这里!沈君淮,你放我走,我求你了!”

他的哀求,在沈君淮耳中却像是一种挑衅。沈君淮猛地收紧了攥着他手腕的手,力道之大让夏寻思疼得眼泪直流,手腕处的皮肤已经被捏得通红,隐隐有血丝渗出。“求我?”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当初你师弟师妹们对着我拔刀相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求我?夏寻思,你别忘了,你的命,还有你那些师弟师妹的命,都捏在我的手里。”

这句话,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刺进了夏寻思的心脏。他的身体瞬间僵住,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惨白。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被他拿来威胁。

“你敢!”夏寻思的声音带着颤抖,却依旧强撑着,试图用最后的勇气威慑他,“沈君淮,你若是敢伤害他们,我就算是化作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厉鬼?”沈君淮嗤笑一声,俯身逼近他,呼吸灼热地喷在他的颈间,带着浓郁的魔气,让夏寻思浑身不适,几欲作呕。“那我便让你看看,厉鬼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直起身,指尖缓缓抬起,玄色魔气如墨蛇般缠绕凝聚,眼神变得幽暗而危险,像是蛰伏的野兽锁定了猎物,“你不是想逃吗?我今天就让你彻底断了这个念头。”

夏寻思心中一紧,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你想干什么?”他警惕地看着沈君淮,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后背已经紧紧贴在墙壁上,再也退无可退。

沈君淮没有回答,只是猛地抬手,指尖魔气骤然暴涨,带着蚀骨的寒意,径直指向夏寻思的丹田。那气息太过霸道,让夏寻思浑身汗毛倒竖,本能地想要躲闪,却被沈君淮另一只手死死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沈君淮……求你……”他的声音破碎得像风中残烛,眼泪混合着嘴角的血迹滑落,滴在石板上晕开浅浅的红痕,“内丹是我百年苦修,丹田是修士根本……你毁了它们,我便成了废人……”

沈君淮闻言,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只有冰封般的冷漠。“废人,才不会妄想逃跑。”他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如同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这是你忤逆我的代价。”

话音未落,那团黑色魔气骤然爆发,如利刃般狠狠刺入夏寻思的丹田。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像是有无数把烧红的铁针同时扎进腹部最柔软的地方,再顺着经脉疯狂蔓延。夏寻思浑身剧烈抽搐,喉咙里溢出凄厉的惨叫,却被魔气扼住咽喉,只能发出压抑而绝望的呜咽。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丹田内那颗温润剔透的内丹,在魔气的侵蚀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那是他十年如一日打坐修行的结晶,是他对抗魔殿、守护青云宗的底气,此刻却像易碎的琉璃,每一道裂痕都伴随着灵魂撕裂般的疼痛。

“咔嚓——”

细微的碎裂声在体内响起,夏寻思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前一片血红。内丹破碎的瞬间,积攒多年的内力如同决堤的洪水,在经脉中疯狂冲撞,却又被沈君淮的魔气死死禁锢,无法宣泄,只能在体内肆意破坏。经脉被冲得节节寸断,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烈火焚烧,又像是被寒冰冻结,那种极致的痛苦让他几乎失去意识,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指甲深深抠进石板,留下几道血痕。

沈君淮的指尖始终抵在他的丹田处,魔气源源不断地涌入,如同贪婪的野兽,吞噬着内丹的碎片与失控的内力。他看着夏寻思在地上痛苦翻滚,看着他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从最初的倔强、恐惧,逐渐化为死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欣赏一件物品的毁灭。

当最后一丝内力被魔气吞噬,丹田彻底沦为一片荒芜的废墟时,夏寻思猛地咳出一大口鲜血,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四肢百骸都传来钻心的疼痛,丹田处空荡荡的,像是被生生挖去了一块,只剩下冰冷的魔气在体内游走,蚕食着残存的生机。他的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没有泪,也没有光,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绝望。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内丹碎,内力散,丹田毁,他再也不是那个能御剑飞行、能催动秘术的青云宗弟子,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连自愈能力都丧失的废人。逃跑的希望,守护师弟师妹的底气,甚至活下去的意义,都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化为乌有。

沈君淮缓缓收回手,指尖的魔气渐渐散去,只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腥甜与戾气。他居高临下地看了夏寻思一眼,那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怜悯,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地上的人不是一个曾被他掠夺、被他摧毁的生灵,只是一件用过即弃的垃圾。

没有多余的话语,没有丝毫的停留,他转身,玄色的衣摆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一步步走出偏殿。殿门被魔兵无声地合上,沉重的关门声像是敲在夏寻思的心上,彻底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夏寻思趴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冷的石板,感受着生命一点点从体内流逝。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他只是静静地躺着,看着殿顶的阴影,眼中一片空洞,如同行尸走肉。

从今往后,他便是魔天最卑微的囚徒,一个失去一切、只能苟延残喘的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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