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是假(第2页)
尹一指尖碰了碰茶杯,轻声说了句“谢谢”,便走到角落的竹椅坐下,目光落在院坝里的鸡笼上。
陈叔养的几只芦花鸡正踱来踱去,啄着地上的谷粒,倒比镜头前的互动自在些。
陈叔似乎没察觉两人间的微妙气氛,按照让秦凌和尹一多合体的意途,他安排道:“晚上咱们吃竹筒饭,得先去后山砍新鲜的竹子,陆哲跟我一起吧。晓晓准备一下配菜,小秦小尹要是没事,就把院坝的柴劈了吧?”
秦凌应得爽快:“没问题。”说着便去工具房找斧头,尹一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柴堆在院坝角落,秦凌抡起斧头,动作利落,木屑飞溅间,很快劈好一堆。
尹一没怎么干过体力活,斧头举得有些吃力,劈了几下就胳膊发酸,额角沁出细汗。
秦凌停下动作,走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腕调整姿势,“这样会轻松点。”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尹一的身体瞬间僵了,却没躲开。
镜头正对着院坝,刻意推开反而更显眼。秦凌似乎察觉到他的紧绷,教完便收回手,转身继续劈柴,语气自然:“累了就歇会儿,我来就行。”
陈叔和陆哲从后山回来时,苏晓老早就去接了,她手里拿着个篮子,老远就喊:“尹老师!你看陈叔他们摘的野樱桃,超甜!”
她跑过来,把一小捧红樱桃塞进尹一手里,“刚才陈叔说,这山里的樱桃没打药,直接就能吃。”
尹一捏着颗樱桃,指尖沾着汁水,抬头冲苏晓浅笑,这是他来这儿后,第一个笑容。一旁的秦凌看在眼里,嘴角悄悄勾了勾。
晚饭的竹筒饭香飘满了小屋。陈叔在灶台上炖了腊肉,苏晓炒了盘野蒜炒蛋,陆哲摘了把薄荷,撒在凉拌黄瓜里。
五个人围坐在竹桌旁,灯光昏黄,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暖融融的。
苏晓吃得兴起,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陈叔笑着附和:“我也凑个热闹,玩玩你们年轻人的故事。”
轮到尹一时,苏晓眨着眼睛问:“尹老师,你现在单身吗?”
尹一捧着竹筒,想了想答:“当然,我是偶像,谈恋爱不就等于失业嘛。”话刚说完,苏晓就有点气馁,不过看见秦凌抬眼看尹一,眼神温柔,又瞬间振奋起来。
轮到秦凌时,陆哲问:“秦老师有喜欢的人吗?”
秦凌顿了顿,瞄了一眼尹一后回答:“有,有一个喜欢了三年的人。”
听到这个炸裂回答,众人都吹呼着让秦凌再透露一些信息,唯有尹一把头埋的低低的。
夜里围炉夜话时,陈叔煮了罐山楂茶,火苗在炉子里噼啪响。
陆哲抱着吉他,弹了首自己写的民谣,歌声里满是山林的静谧。苏晓靠在椅背上,听得入了迷,轻声说:“要是能一直待在这儿就好了,空气清新,每天还能吃到陈叔做的美食。”
尹一没说话,只是盯着炉子里的火苗发呆。秦凌注意到他手里的茶杯空了,悄悄给他续了杯热茶,放在他手边,陈叔看在眼里,没点破,只是笑着说:
“山里晚上凉,多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小尹要是喜欢安静,明天可以去后山的小溪边,那儿人少,能听见水流声。”
第二天上午,众人跟着陈叔去摘野枇杷。苏晓兴奋地追着蝴蝶跑。秦凌帮着拎竹篮,偶尔回头看一眼落在后面的尹一。
他正蹲在地上,看着一只甲虫慢慢爬过落叶,眼神里多了点孩童般的好奇。
“小心刺。”秦凌走过去,伸手帮他拨开面前带刺的灌木,“这山里的植物,看着无害,其实藏着不少危险。”
“而且看这天,最近可能会下雨,三月的雨。”
尹一抬头看他,阳光透过树叶落在秦凌脸上,睫毛投下浅影,竟让他想起《天下》剧组里,秦凌和他一起认植物的瞬间。
他慌忙移开目光,低声说了句“秦老师记错时间了吧,现在不是三月。”,快步跟上陈叔的脚步。
到了第三天自由活动时,尹一想起陈叔说的小溪,便背着相机独自往后山走。起初他还记着路,沿着溪边的石子路慢慢走,听着水流声,看着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水面上,像碎金般闪烁,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可走着走着,溪边的岔路多了起来,等他意识到不对劲时,周围的树木已经密得遮住了天,来时的路迹早被落叶盖住。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看,只剩10%的电,信号格是空的。天上的云渐渐沉了下来,风裹着湿气吹过,带着山雨欲来的凉意。
尹一心里慌了,转身想往回走,却发现每一条岔路都长得一样,脚下的石子路渐渐变成了泥泞的土路。
雨点落下来时,他正躲在一棵大树下,雨水打湿了头发,顺着脸颊往下流,冷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咬着牙,凭着感觉往回走,却没注意脚下的陡坡,踩中一片湿滑的泥土时,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顺着坡滚了下去。
“砰”的一声,他摔进一个深坑里,泥水溅了满脸。脚踝传来钻心的疼,他想站起来,却发现一用力就疼得钻心,肯定是扭伤了。
手上也被划破,一直流血。坑有两米多深,四壁长满青苔,他伸手去抓,却只摸到一手泥水。
“有人吗?”他扯着嗓子喊,声音却被雨声淹没。恐惧像潮水般涌上来,他蜷缩在坑底,浑身湿透,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回应他的只有电闪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