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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枯败的藕池旁,清冽的月光照耀使这洼池水近似明镜,一层层涟漪荡起,破坏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搅和得池外人生人勿近的俊脸难以辨认。
那是某位不讲理的业主的杰作,一定要在深秋见到盛开的荷花,从南方移植过来的荷花,即便使用药剂延长开花日期,也很快走向衰败。
在渐渐来临的寒冷中挫折,成为挨饿的金鱼的养分,留下了一堆枯枝败叶,不知何时才被人记起处理。
云青斐静静伫立在孤寂的月下空地,高档礼服渐渐被寒霜侵染,无意义地消磨时间。
来得及不凑巧,遇不见此处精明流窜的野猫,碰不上离家出走的自家宠物。
抛弃既定行程找狗,真是一种错误。
那狗丢了就丢了,他的表妹根本记不住,自己想要收养的流浪狗的细节特征。
浪费了半个小时,并没有做出任何实际性的事情,云青斐就要离开。
或许对他这种没有欲望的人来说,肯为一个随意能够替换的小玩意浪费时间,已经是最大的退步了。
云青斐转身离开,继续今晚宴会行程。
就在转身的一刹那,心头莫名涌现出将会失去什么东西的预感,提示他再停留一会。
丝毫不在意冥冥之中的第六感,在他远离人生幸福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一道急呼。
蓦然回首,只见一人呈五体投地状栽倒在绿化带上,微长的鬈发遮挡面部,后侧脖颈雪白,系着黄丝巾。
“差点把鼻子摔断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黏糊糊地说,特殊的腔调说话某些时候总像在撒娇。
摔倒的人撑着手臂坐起来,漂亮的褐色眼睛含着生理性泪花。
肖锦卯懊悔地摸鼻子,觉得自己好丢人,居然左脚绊右脚摔倒了。
尝试动一下小腿,十分遗憾地发现自己还把脚扭。
“你怎么不起来?”去而复返的云青斐问他。
肖锦卯一看他西装革履,而自己只穿了朴素的卡通卫衣衫气不打一处来,更何况自己还摔了一跤,弄得自己灰头土脸。
当即扭头假装看月亮,敷衍道:“我热,坐地上散热。”
冷风一吹,鸡皮疙瘩起来,褐眼睛的圆脸男生就偷偷摸摸缩肩膀御寒。
云青斐彻底放弃自己的宴会礼服,坐在缩肩膀哆嗦的男生身边,挡住了风口,淡淡的好闻的檀木香扑进了肖锦卯的鼻腔。
他喜欢这个香水味道,但是不理解云青斐为什么不离开。
“你不去宴会,坐在这里晒月光浪费时间。”
听出了肖锦卯语气里的讥讽之意,云青斐淡淡道:“那你呢?”
肖锦卯哑口无言,抱住双膝生闷气。
他们两个人之间总是容易陷入沉默,肖锦卯觉得天生的云都比他讨喜。
眯着眼睛看天上稀薄的云层,忽然云被风全部吹散了,肖锦卯惊奇地瞪大眼睛,抬手要揉眼睛,结果碰到了旁边那人已经冻得没有血色的冰手。
“哈”了一声,肖锦卯忍无可忍地说:“赶紧去参加宴会。不多多去应酬,你怎么能够超越我呢!”
“原来你在生气这件事。”云青斐点点他的鼻子。
后仰躲过对方突袭,差点又把腰扭断,伙食太好又缺乏锻炼就是这样了,肖锦卯鼓腮。
“放心吧,我不是去拓展商业关系,这个宴会是相亲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