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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默这一世我要牵着你的手共进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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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一个身着素色锦袍,面容清俊,眼神却带着几分沉郁的青年稳步走入殿中,恭敬行礼:“臣沈瑜,叩见陛下。”

“平身。”慕容景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沈卿此时求见,所为何事?”

沈瑜起身,垂首而立,姿态谦卑,语气却平稳清晰:“启禀陛下,臣刚刚得知,谢大人已连夜离京,快马赶往西北去了。”

慕容景原本执笔批阅奏折的手一顿,缓缓抬起头:“西北?”

“是。”沈瑜声音依旧平稳,“据说是为了一件私事……似乎与沙蝎帮有关。”

慕容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要穿透他那副恭敬顺从的表象,直抵内心。沈策……那个被他以谋逆罪名处决的悍将。沈家这些年安分守己,几乎让他忘了还有这么一条潜藏的毒蛇。谢临渊刚走,沈瑜就立刻来报信?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一个清晰的脉络在慕容景脑中迅速成形:阿红的失踪,沙蝎帮的扣押,消息恰到好处地传到谢临渊耳中,引他离京……这一切,恐怕背后都有这位沈家幼弟的推波助澜!其目的,无非是想将谢临渊调离京城,调离自己的掌控,甚至可能想借西北混乱之势,对谢临渊不利,或者……利用谢临渊来对付自己!

好一个沈瑜!好一个借刀杀人、一石二鸟之计!

慕容景心中怒火翻腾,但脸上却不动声色,甚至扯出一抹淡笑:“沈卿消息倒是灵通。”

沈瑜微微躬身,避开了皇帝审视的目光:“臣只是偶然听闻,不敢隐瞒陛下。”

慕容景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语气却依旧平静:“朕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看着沈瑜退出殿外的背影,慕容景猛地将手中的朱笔掷在案上。他挥手屏退左右,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大殿中,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

沈瑜的局……西北的浑水……子默带着未愈的伤,孤身前往……

上一世,慕容景没能亲自去西北,害子默……,这次他要亲自去西北寻他。

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这一次,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子默再次涉险,绝不能让那可怕的“预演”成真!什么朝政,什么京城暗流,什么帝王威仪,在可能再次失去谢临渊的恐惧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坚定起来——他必须亲自去西北!立刻!马上!

他要去寻他。去那个危机四伏的西北,去那个沈瑜布下陷阱的地方。无论子默多么恨他,厌他,他都要去。这一次,他不会再缺席,不会再让任何意外发生。哪怕前路是龙潭虎穴,他也要亲自将他的将军,平安带回来。

慕容景的眼中燃烧着偏执的火焰,那是对失去的恐惧,也是对失而复得之物的死死攥取。一场围绕谢临渊,交织着旧恨、新仇与复杂情感的风暴,即将在西北的戈壁黄沙中,再次上演。

皇家猎场,旌旗招展,秋猎大典如期举行。慕容景一身戎装,高踞马上,接受了百官朝拜后,便带着精锐侍卫纵马深入林苑。

然而,就在猎场深处,慕容景迅速与一名身形相仿的影卫互换衣物,在数名心腹影卫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脱离了大队,朝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他留下影卫假扮皇帝继续秋猎,自己则金蝉脱壳。

宫中,“怀默”隐约感到不安。陛下此次秋猎,带的贴身侍卫未免太过“干净”,全是些陌生面孔,连平日里几个惯用的老人都未随行。他试图以请安为由接近御帐,却被侍卫冷硬地拦在外面,称“陛下有令,狩猎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

怀默心中疑窦丛生,联想到近日谢临渊离京的消息,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中形成——陛下恐怕是亲自去追谢临渊了!这怎么可以!他苦心经营才得到如今的位置,绝不能让谢临渊再次夺走陛下全部的注意力!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决定铤而走险,想办法传消息出去,至少要让朝中那些对陛下微服离京可能不满的势力知道……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行动,一队冰冷的宫廷侍卫便突然闯入他的住所,为首的侍卫统领面无表情地宣旨:

“陛下口谕:怀默公子身子不适,即日起于居所静养,无诏不得外出,任何人不得探视!”

软禁!怀默脸色瞬间惨白,他试图争辩,却被侍卫毫不留情地“请”回了内室,殿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可闻。他瘫坐在地上,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眼中充满了怨恨与恐惧。陛下……果然是为了他!自己终究,还是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替身……

京城与西北,两场风暴都在酝酿。谢临渊在身体与道义的双重煎熬中苦苦支撑,而慕容景正不顾一切地奔赴那片危机四伏的土地,命运的丝线,再次于苍茫的西北戈壁上紧紧缠绕。

西北边陲,风沙粗粝。夜幕低垂,一座不起眼的土坯房内,炉火正旺,映照着老铁匠古铜色的脸庞和那双依旧锐利的眼睛。他就是雷震,昔日谢老将军的亲卫队长,如今隐姓埋名,在此经营着铁匠铺,暗中编织着一张覆盖西北的情报网。

门帘微动,一道带着寒气的身影闪入。雷震抬头,待看清那摘下斗笠、风尘仆仆却难掩清俊轮廓的面容时,手中的铁锤“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虎目瞬间泛红:“少……少爷?!真的是您!”

谢临渊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真切的微笑:“雷叔,多年不见,您身子骨可还硬朗?”

“硬朗!硬朗!”雷震激动得声音发颤,连忙将谢临渊让到火炉旁,倒上热辣的烧刀子,“少爷,您怎么突然来了西北?京城……”

“为寻一个人,也为避一些事。”谢临渊接过酒碗,却没有喝,目光沉静地看着跳跃的炉火,“雷叔,我需要沙蝎帮的详细情报,尤其是他们扣押的一个叫阿红的女子,现在情况如何?”

雷震脸色一肃,压低声音:“少爷,沙蝎帮近年来势力扩张极快,帮主‘毒蝎’韩奎是个狠角色,与各方势力都有牵扯,甚至……可能与京城某些贵人暗通款曲。”他顿了顿,面露难色,“至于阿红姑娘,我们的人只探听到她被关在沙蝎帮总舵的地牢里,具体位置和现状,尚未查明。韩奎放话出来,想要人,可以,但要拿东西换。”

“何物?”“北境边防军最新的军械配置图。”

谢临渊握着酒碗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军械图!此乃军国重器,一旦泄露,北境防线形同虚设,不知多少将士要枉送性命!用这个去换一个女子?即便那女子对大嫂恩重如山,这抉择也太过残酷!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境地,眉心紧蹙,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西北苦寒的秋夜气温骤降,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子般从缝隙灌入。谢临渊连日奔波,心力交瘁,加之此前被慕容景踹伤的内腑未曾好好将息,此刻被寒气一激,只觉得后背旧伤处一阵钻心的刺痛袭来,喉头猛地一甜,他强行咽下,脸色却瞬间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少爷!”雷震大惊失色,连忙扶住他微微摇晃的身形,“您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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