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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药(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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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毒之人,竟是慕容景?!

是他,以关怀之名,将带了慢性毒药的太医送到大嫂身边!是他,默许甚至可能暗示了赤焰椒的规律使用!是他,多年来,一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用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方式,折磨着他视若亲母的大嫂!

为什么?!

谢临渊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咽下。他扶住桌案,才勉强站稳。

信任在这一刻彻底崩塌,碎裂成齑粉。往日种种温情、守护、甚至那支象征着承诺的玉簪,此刻都变成了无比尖锐的讽刺,狠狠扎在他的心上,痛彻心扉。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慕容景所在营帐的方向,眼中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殆尽,只剩下无边的冰冷、失望,以及一种近乎毁灭的悲怆。

慕容景……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我们之间,到底还隔着多少,无法跨越的鸿沟与……血仇?

谢临渊拿着那封密信,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营地的喧嚣仿佛离他很远,耳边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血液冲上头顶的嗡鸣。他径直走向慕容景的营帐,守卫见他脸色骇人,竟不敢阻拦。

慕容景正在灯下查看西北舆图,闻声抬头,见到是谢临渊,眼中刚泛起一丝柔和,却在触及对方那冰封千里、隐含着毁灭风暴的眼神时,瞬间凝固。

“子默?你……”慕容景的话音未落。

“啪!”

那封密信被谢临渊狠狠摔在慕容景身前的案几上,纸张散开,上面清晰的调查结果暴露在灯光下。

“慕容景,”谢临渊的声音嘶哑,像是砂石摩擦,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冷的恨意,“告诉我,这是什么?”

慕容景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些字眼上,仿佛被无形的利刃刺穿。他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纸张上每一个字都化作烧红的烙铁,烫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子默。。。。。。"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厉害,"这些。。。。。。你从哪里。。。。。。"

慕容景目光扫过信纸,当看到“林太医”、“月痕草”、“赤焰椒”、“慢性毒素”等字眼时,他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子默,你听我解释……”

“解释?!”谢临渊猛地打断他,上前一步,几乎与他鼻尖相抵,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暴怒和痛楚,“解释你如何假借关怀之名,将林太医送到我大嫂身边?解释你如何默许甚至暗示,让她长年累月服用那相克的毒物?!解释你如何用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方式,一点点耗干她的性命?!慕容景!她是我大嫂!是将我抚养长大的人!!”

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不让一丝软弱流露:“是因为你那个宫女母亲吗?就因为她家族可能参与过的、连她自己都可能不知情的阴谋?!你就用这种方式报复?!这就是你身为帝王的胸襟和手段?!卑鄙!无耻!”

慕容景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憎恶刺得心口剧痛,他试图抓住谢临渊的手臂:“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最初是被恨意蒙蔽,确实下令让林太医……但我后来查明了,她与此事关联甚微!我早就让林太医换了药!后来的方子只是让她看起来虚弱,绝不会再伤她根本!林太医可以作证!子默,你信我!”

“信你?”谢临渊猛地甩开他的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他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荒谬,“慕容景,你让我如何再信你?在你一边说着悔恨,一边对我大嫂下毒的时候?在你一边赠我玉簪许诺此生,一边在背后捅我刀子的时候?!你的信任,值几斤几两?!”

他指着案上的密信,字字诛心:“证据确凿!林太医是你的人!你的命令!慕容景,我们之间,隔着的是我大嫂这么多年受的苦,是谢家可能欠你,但你用最龌龊的方式讨还的血债!”

慕容景看着他眼中那彻底碎裂的信任和浓得化不开的恨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恐慌。他知道,任何解释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确实做了,无论初衷为何,无论后来是否弥补,伤害已经造成。

“子默……”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哽咽,“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是,我混账,我该死!你怎么怨我恨我都可以!但求你……别否定我们之间的一切……”

“我们之间?”谢临渊后退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眼神冰冷而疏离,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从我知道你对我大嫂下手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仇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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