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第2页）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谢临渊身上。

他缓缓出列，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臣，谢临渊，领旨谢恩。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太后……及太尉重托。”

走出大殿时，阳光有些刺眼。谢临渊微微眯起眼，望向北方天际，仿佛已能闻到风沙裹挟着的血腥气。袖中的手，悄然握紧。

谢临渊回到忠勇侯府时已近黄昏，夕阳将石狮子的影子拉长。

他径直去了嫂嫂楚氏所居的院子。

楚氏坐在厅里，张嬷嬷立在一旁，眼角带着未擦净的泪痕，见到谢临渊进来，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嫂嫂。”谢临渊行礼。

楚氏看看他，说道：“旨意下来了？”

“是。”谢临渊回答，“北境军情紧急，匈奴蠢蠢欲动，陛下和太后命我挂帅出征。”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张嬷嬷终是没忍住：“这、这不是让咱们小侯爷去……他们崔家真是好狠的心！”

楚氏起身，走到谢临渊面前，仔细端详着他已然成熟坚毅的面庞：“崔浩然这是要借刀杀人，榨干谢家最后一点用处。你……如何打算？”

“圣旨已下，无从抗辩。”谢临渊语气平静，“去了，是九死一生；不去，便是抗旨不遵，满门皆危。”

楚氏:“我明白了。侯府这边，你不必挂心，有我。”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府中还有些父亲当年的旧部，虽散落各处，或可暗中联络。北境……终究是谢家经营多年的地方。”

这话点到即止，却蕴含深意。谢家在北疆的威望，或许才是真正的一线生机。

谢临渊看着嫂嫂：“让嫂嫂受累了。此去凶险，府中一切，拜托嫂嫂和张嬷嬷。”

“说什么受累，战场上，刀剑无眼，人心更险，你……万事小心。”

张嬷嬷也抹着泪上前：“小侯爷，老奴……老奴等着您凯旋！”

谢临渊点点头：“我会的。”

可就在出征前一天。

谢临渊遇到一位不速之客。

当时，谢临渊在书房整理行装，窗外月色清冷。他自恃武功不差却也只识得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靠近。

“谁？”他身形未动，手已按上腰间佩剑。

“唰！”一道白影翩然落地，如一片羽毛，悄无声息。来人手持一柄玉骨扇，轻轻摇动，在月光映衬下，面容俊雅，唇角含笑，一派翩翩公子风范，但在那双看似温和的眼眸深处，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精明与算计。

谢临渊左手出拳却被那白衣男子轻轻躲过。

谢临渊觉得此人有点眼熟。

难道上一世见过，却实在想不起在何处见过，姓甚名谁。

谢临渊右手出刀，那人却用扇子一推剑韧。

“小将军莫急，我没有恶意”

续而又道:“深夜打扰，谢世子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