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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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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看向查干,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讥讽:“你大可把人证物证都摆出来,让父王和族人们,以及太阳神都看清楚,究竟是谁在说谎,是谁一直打着三哥的名号在做于他有利的事情?”

查干敏锐地捕捉到了桑兰眼中的情绪,脸色猛然涨得通红,随即看向那名被押上来的黑衣人:“你说!”

黑衣人被侍卫们死死压在地上,他颇为艰难地抬头看向王座上的草原王,咳了几声:“回大王、六殿下,奴是黑铁骑里的一名小兵,半月前和小队一起被王女殿下派去拦截六殿下,半途中被六殿下的亲兵所捕,其余人接连丧命,唯独奴因重伤被六殿下保留了一条小命。”

不少部落首领的脸色纷纷一变,在和朔谁人不知黑铁骑的威名,但是又听见这人说身为黑铁骑的他们能被六殿下的亲兵所捕,心里对两方人马的战力便多了几分疑虑。

“桑兰为什么让你们去拦截查干?”草原王淡淡地开口,眼眸微垂,像是一副极为困顿的样子,手里的骨珠却捻得飞快:“好好地怎么还把黑铁骑派出去了?”

男人的额上缓缓淌下汗珠:“回大王,具体原因奴不知,奴只接到了不让六殿下安全返回王庭的命令。”

查干立刻叫道:“父王,桑兰好狠的心,不仅杀了三哥,她甚至还想杀了我。”

四下一片寂静,草原王意味不明地看着脸红脖子粗的查干,又看看始终挺着脊背沉默不语的桑兰,缓缓道:“桑兰,是这样吗?”

桑兰向草原王微微躬身,低着头道:“回父王,女儿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六哥。”

草原王头也不抬:“可。”

桑兰便利落起身,动作间看不出丝毫停顿,宋临安从一来到这里就跪在地上,直到这会儿双腿已经麻木了,而桑兰看起来比他跪的时间还要长,起身的时候竟然看不出任何不适,这让跪在她身边的宋临安大为震撼。

她看了眼查干,语气平平,说出来的话却让查干冷汗直流:“六哥说这人是黑铁骑的人,可是我的部队最近并无任何调动,甚至连管控黑铁骑的兵符都在父王手中,请问六哥,这人我是如何调动的?”

“你、你……黑铁骑本就是你一手建立,谁人不忠心于你?”查干稳住心神,不去看桑兰的表情:“有没有兵符又有什么关系?”

桑兰弯起嘴角,抱臂站直了身体:“那好,既然我有这么大的本事,难道兵营里调出一队人马,都没有一个人上报给父王吗?六哥,你真的觉得我有这么大本事?”

“若我有这么大本事,你早就回不来了,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么。”桑兰笑盈盈地看着查干,面上的表情丝毫不加掩饰,那是一种混合着讥讽和嘲笑的表情,看得查干怒气滋生,可他却没有办法反驳桑兰。

“王女殿下!”

就在查干一时语塞的时候,跪在另一旁的塔娜突然直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桑兰,声音尖锐刺耳,她一字一顿地问:“殿下,你以为你做过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么?”

塔娜双眼里的情绪几乎要溢出眼眶,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桑兰:“三殿下去大雍的前一晚和我说过,每隔五天就会和我写一封家书,可是当他返回王庭时,家书在某天突然断了,我再也没能收到过他的信。”

“吉格勒不是那样不明不白就消失的人,也绝不是甘愿赴死的男儿,我算过日子,他最后一封家书传回来的时候,和亲队伍正好走过驻马镇。从驻马镇到王庭刚好需要半月时间,而就在那段时间,王女殿下你带着黑铁骑出了王庭,最后回来时又是与和亲队伍一起,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南边十六部有异动,我带兵出去怎么了?”桑兰看了眼塔娜,指尖在衣服上细微地摩挲了一下,淡淡道:“新婚当夜我也带了黑铁骑出去,这能说明什么?”

“从王庭去南边十六部必定会经过驻马镇,返回时同样也是,而吉格勒偏偏就在驻马镇周边失去音讯,王女殿下,你敢让大雍的和亲队伍前来说明情况吗?”塔娜的言辞比查干好了太多,她因为身份缘故只能跪在地上和桑兰说话,但一身气势却丝毫不输给桑兰。

失去吉格勒后的每个夜晚,她都在积极联系她能联系到的每一个人,去询问她丈夫的死因,可是没有一个人回答她,塔娜甚至都没有见过吉格勒的遗体,送到她手中的只有一套带血的衣物和一小截指骨。

那截骨头被她紧紧攥在手里,让她面对桑兰也能生出无尽的勇气,能直直地看着王女的眼睛。

她绝对不会放过杀死她丈夫的凶手。

桑兰的视线短暂地在宋临安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后才开口道:“三嫂说笑了,哪里有大雍人能作证呢?”

查干立刻接话,看向跪在她脚边的宋临安,语气中带上了些得意:“谁说没有?你的王夫不就是大雍人?”

“宋公子,请问在和亲路上,吉格勒是什么时候消失在你们面前的?你们的队伍停歇在驻马镇的时候,我丈夫还活着吗?”

先前在帐篷里的那个问题,现如今又被塔娜问了出来,被点名的宋临安呼吸暂停了一瞬,立刻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

他微微抬头,就看见王座之上的草原王也在低头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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