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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大楼的胃(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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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道没有提取出他的DNA,你以为你一个普通人能想到的事情,警察就想不到吗?”

秦澈皱着眉撅起了嘴,“王警官,你好像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一个对建筑结构极其了解的人,未必不能找到一些被遗忘的‘空隙’。据我所知,承重墙里都有一个空腔,一个行李箱的大小绰绰有余。”

“但我无法真正确定,因为我也同样需要您,您提供的权利。”

“当然,‘它’也可以以我们意想不到的、完整的‘形态’,依然存在于那栋楼的某个视觉盲区,某个我们惯性思维忽略的、甚至是……‘灯下黑’的地方。”秦澈的声音带着一种洞察的寒意。

“那个保洁员,她不是凶手,但她每天的工作,让她可以合法地、不引人怀疑地接触到大楼的每一个角落——垃圾房、管道井、水电箱、地下室、天台水箱……她是最熟悉这栋楼‘内脏’的人。”

“你能证明他是个好人,但你能证明她不会被人无意间利用,当成计划的一部分吗?”

“更重要的是,如果保洁员是知情人或协助者,她完全可以利用清运垃圾、打扫卫生的时机,对藏匿点进行维护、遮掩,甚至……在合适的时机,利用垃圾车作为掩护,将‘东西’真正运走?但监控没拍到……”秦澈说罢。

“走吧,秦小姐。”王哲站起身,眼神锐利如鹰,下定了某种决心,“趁着夜色,我带你去拜访一下这栋楼的‘内脏’。”

两人坦明真心后,最终达成共识。秦澈顺着他的意点了点头,默契地故作轻松,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天罗地网”,融入夜色当中。

他们的目标不再是某个具体的人,而是那栋建筑本身所隐藏的、关于吞噬与消失的可怕秘密。真正的恐怖,或许就藏在那日常运转的、污秽的循环之中。

……

“承重墙……”王哲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极其凝重,“这不是想查就能查的。那是整栋楼的脊梁,动它,相当于在所有人的头顶进行一场风险未知的手术。”

“就算我们99%确定他就在墙里,只要拿不出那1%的、能被官方认可的物理证据,我们就永远得不到那张‘许可证’。法律保护着整栋楼居民的安全和权益,但也可能因此,成了掩盖真相的最后一道屏障。”

“但必要的时候……”

“案情不够严重的话,我们就让它‘变得’足够严重。”

王哲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

“我们得不到允许,那就……不需要允许。”

看着他身上这股熟悉的疯劲,秦澈居然有些欣赏地看着他。

“找凶手这条路现在是走不通了,先找到尸体。”

“第一个猜测想要证实它,目前太难实现。那我们就从第二个入手,从那个明明已经被我们排除在外的人,入手。”

……

次日清晨,王哲和秦澈坐在一辆不起眼的民用轿车里,停在街角。

王哲利用职务之便,调取了钱阿姨的初步社会信息:本名钱桂芬,五十二岁,本地人,在这家物业公司工作了近三年。同事口中的她“老实、寡言、干活利索,就是命苦”,丈夫早逝,独自带大的儿子前年因重病去世。此后,她更加沉默,但工作却愈发拼命,似乎想用劳累淹没悲痛。

“你查的好像都是些特别没用的东西。”秦澈看向他的眼神带了些许藐视,言语中一针见血。

“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东西吗??”

“你怎么又去查了一遍?”

王哲无语地抬抬眼,实际上内心也有点尴尬。“基础信息是排查的起点,看似无用,有时却能拼出关键线索。”

秦澈则发挥了她的社交优势,用买水果、闲聊的方式,从几个常在楼下晒太阳的老人口中,拼凑出更鲜活的碎片。

“桂芬啊,不容易。”一个摇着蒲扇的大妈唏嘘道,“以前下班还偶尔跟我们唠两句,自从她儿子没了,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不过最近……好像稍微活泛了点?”

“活泛?”秦澈捕捉到这个微妙的词,手轻轻地掩住无意中变成O型的嘴。

“是啊,前阵子好像见她穿过一件新外套,虽然不是啥好料子。我还开玩笑问她是不是有第二春了,她赶紧摆手,说是用奖金买的。”另一个阿姨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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