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同舟莫为敌(第2页)
玄枭居高临下看着他:“谁。”
书澜苦笑:“啊……哈……我是……那个……能不能让我见见你们家大人?”
玄枭收起剑,一只手将他两条胳膊反扣在背后,推着他去见祝斯年。
“诶……疼、疼疼疼……轻点儿兄弟……”。
祝斯年就站在院中。
“疼死我了……少爷选的什么破地儿……”
祝斯年问:“不在孟府好好待着偷偷摸摸来这里做什么?”
书澜勉强撑着地板站起身来:“孟大将军说要是今晚我救不出来他就来找你。”
“他怎么了?”
书澜看了眼玄枭,揉着自己发痛的肩膀说:“他被抽丝剥茧,从此就要乖乖听工部尚书的话,说不定明天就会来杀我。”书澜眨巴着自己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可信。
祝斯年怔住:“什么……”
玄枭将收起来的剑重新拔出,抵在书澜的脖颈上。
想了片刻,收拾好思绪,祝斯年问道:“你是孟将军的人?”
“一直都是,潜伏尚书大人身边。”
“孟将军不是尚书大人的儿子吗?”
“这个……不知。”
“柳夫人呢?”
“柳夫人是桂兰派最出色的弟子,她第一次踏进工部尚书府的门时,少爷十岁,我也不大,那时候夫人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但自前几日少爷回京之时,孟尚书派我和岁澜给少爷下药,即抽丝剥茧需要的三副药引,乃柳夫人制成。柳夫人前几日已经与孟大人和离了。”
“抽丝剥茧乃桂兰派独门秘术,被上一任长老禁用,世人都以为它失传了。”祝斯年说,眼底暗沉,沉下去一丝疲惫,问道:“孟将军为何派你来找我?”
“将军在云岫州的原话是这样的:‘我初回京都,以一人之力是斗不过孟钧泽的,然在边关数年,京都没有可信之人,唯放手一搏,赌祝大人是天降福星。’”
祝斯年愣住,怎会有人如此轻易交出自己的信任。
书澜默默攥紧了拳头,真气在体内运转,蓄势待发。这细微的动作被祝斯年尽收眼底,他毫不怀疑,若他在云岫镇的表现有任何异常,孟景铄都会立刻杀了他。
这样有胆识的人,怎会任人鱼肉?
“少爷还说,祝大人可以万死不辞,他便能寄以心腹,若他信错了人,也认栽。”书澜单漆跪地抱拳俯首,便是拿出了视死如归的气势。
祝斯年简直想笑。
认栽?那书澜蓄势待发的真气算什么?若他不收留书澜,不与他联手的话,书澜就自爆吗?
已经许久没人用这样的手段威胁他了。
寒夜无雪,假山的轮廓依着稀薄的月光倒映在发黑的池塘中,古樟如一位年长的尊者俯瞰一切,大理寺卿府四周的墙壁吞没了所有声息,连风都被隔绝于墙外。
书澜方才打斗时没出的汗在此刻涔涔冒出来,屏气凝神。
玄枭握紧剑柄,只等祝斯年一声令下。
“且同舟,莫为敌。”祝斯年说。
三人松了口气。
书澜被安置在府中,祝斯年在树下又站了良久。直至手脚都被冻僵,才回过神来,问:“是福还是祸?”他怔愣片刻又自嘲:“我不信命理,可往来种种,似乎自我出生那一刻起便注定了。”
夏末雨举着罗盘道:“大凶藏吉。”
“我还是不信。”
夏末雨见他疲惫的双眼,轻拍他的肩膀:“你动摇了。”
工部尚书府。
孟钧泽拿出一个令牌,令牌中有一滴血珀,对孟景铄说道:“杀了书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