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可能世界1(第2页)
如果你认为,正如我也曾认为的那样,一个单个世界可能由许多多少有些孤立的类似世界的部分所组成,那么你还有多大把握确信自己真的在意指我所拒绝的那种被假想的可能性?你真的确信,类似世界的部分绝不时空相连是你的思想中必不可少的部分?或者,你所想到的难道不是我所提供的这些替代者之一吗?或者,你的思想可能不够明确,以致这些替代者无法正当地对待它?
第二种反对与灵魂及其精神生活中的片段有关。传统认为它们是外在于空间的。无论我们多么确信不存在这类有缺陷的事物作为我们的世界伙伴,但这个传统故事也许是真的,这难道至少不是可能的吗?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某个世界就由这类灵魂所居住。但这并不构成对我的观点一种反对。我并没有说所有的世界都仅仅以同样一种方式被时空的相互关联所统一。因此,一个灵魂世界中的相互关联可能较类似于我们这个世界的正常世界中的相互关联更为松弛。如果这些灵魂和它们的活动只处于时间之中,那就足够好(为了使得这一点可以理解,也许时间和空间在灵魂世界中将不得不比在我们的世界中更容易分离,但这是完全可能的)。我甚至能够允许神奇的精灵的存在,它们通过无处不在的存在方式与其他事物时空相关——因为那是具有时空关联的许多方式中的一种方式。我不确定自己为什么需要为灵魂传说的可能性进行辩护——毕竟,众所周知,人们常常接受不可能的理论,正如素朴集合论所表明的那样——但实际上,我认为自己在逻辑空间中给予了它们至少同它们应得的一样多的空间。
第三种反对与无物存在的可能性而不是与某物存在的可能性有关。如果一个世界是时空上相互关联的事物的最大的部分论的和,那么,这就没有为绝对空无的世界留有余地。一个世界并不像一个可能未装啤酒的酒瓶。世界是其所含事物的总和,因此即使没有啤酒,仍然还有酒瓶。如果连酒瓶也没有了,那么那里就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而虚无并非意味着最小的某个东西。最小的世界可以实际存在。可以存在非更多的东西:仅仅某个同质的、未经占据的空间—时间,或者也许仅仅是它的一个单个点。但是这样的非更多的东西仍然是某物,不存在任何这样的世界,在其中,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存在。这使得某物存在成为必然的。因为在所有世界中某物存在这点都是真的:只要我们把我们的量词限定在一个单一世界的部分的范围之内,即使某个世界唯一的部分是一个不可再分的并且难以描述的点,它也是真的。当然,如果我们不从某一世界或者另一世界的立场来限定我们的量词的话,那么,某物存在而不是无物存在就更加为真:存在着逻辑空间,即所有壮观之世界的总和。
这有多糟?我认为,关于这一点最糟糕的就是担心我可能仅仅通过说这是一条必然真理来解释为什么某物存在而不是无物存在。但是不必担心,我并不认为那是一个解释。因为我认为,一个解释是一种原因学的阐述:它告诉我们关于一个事件是如何被引起的某些东西。或者它告诉我们关于某一特定种类事件中的某些事件,许多事件,或所有事件如何被引起的某些一般的东西。或者它这样解释一个存在事实,即通过告诉我们关于几个事件如何一起使得这一事实为真的某些东西,或许然后告诉我们关于那些作为事实制造者的事件又如何被引起的某些东西。因此,我认为,不存在任何这样的东西,即我可以说它可以被视为解释了为什么某物存在,而不是无物存在;后者实际上断言了:不存在任何这样的世界,在那里,没有任何东西存在。[7]
迄今为止,我一直在拖延回避。我接受自己观点的不受欢迎的后果,并且宣称它们并不像你可能认为的那样糟。但是,还有一个反对需要考虑,在我看来这个反对真的要求我进行退却。最后的手段将是一个原始的世界伙伴关系,但我认为还没有必要退得那么远。
让我们想象这样一种空间—时间理论,它为牛顿力学,或者为日常经验而建(在此指旧式牛顿力学,与牛顿力学最近的重新阐述相对立,后者仍然是牛顿意义上的,但去除了绝对静止)。这种理论将会说,任何两个空间—时间点都被一个空间距离和一个时间距离——两种不同的距离——联系在一起。这两种距离中的一种而不是两者同时可能为零。这样,绝对同时性和绝对静止都是得到了很好的定义的。我假定这可以是世界曾经所处的状态,因而是某个世界的存在状态。但是我们有很好的理由认为我们的世界是与此不同的。在我们这个相对论性质的世界中,任何两个空间—时间点之间只有一个距离;它可能是一个空间距离,可能是一个时间距离,或者可能是一个既非空间亦非时间的零距离(被一个正实数所编码的“类似空间的”间隔,被一个正虚数所编码的“类似时间的”间隔,或者“类似光的”间隔)。当然,在牛顿空间—时间和相对论空间—时间之间还有其他区别,但是这种两种距离对一种距离的区别,是一个对于存在论来说非常重要的区别。
我们命名出现于我们世界之中的性质和关系;因此,被我们称作“时空关系”的关系是以相对论的方式来表现的关系,它们带有空间距离或者时间距离,但并不同时带有二者。那么现在,当我们谈论牛顿世界的时候,我们是否是在谈论那些相同关系的不同表现的可能性?情况是这样吗?——在相同两点之间,那些关系可以做两种使用,从而给我们两个距离,一种一个?或者相反,我们是否在谈论某些可能取代我们世界的时空关系的不同的关系?[8]
如果是前者,没什么可担心的。牛顿世界同我们的世界一样在时空上内在相关,即使时空关系在那里具有不同的表现。但如果是后者,那么严格说来,我不能说牛顿世界在时空上是相互关联的。它有它自己的外在关系体系,它的部分据此排列,这些关系类似于我们世界的部分所据以排列的那些时空关系。但是这些牛顿主义的冒名顶替者并不被称作“时空关系”,因为这个名字是我们用来授予我们世界的部分之间所维持的那些不同的关系的(这一点与我们的讨论无关,即当我们为我们的世界的关系命名的时候,我们可能认为它们表现为牛顿的方式,而不是相对论的方式。无论我们多么想为遵循某种理论的关系命名,毫无疑问,我们更想为遍布于我们世界的那些关系命名)。如果牛顿世界的居民谈论类似我们这样一个世界的可能性,那么,类似的话稍加修改也是成立的。假定在为他们称为“时空关系”的关系命名时,他们做了相当多我们也曾做过的事情;并且假定同样的关系并非在一个世界中以牛顿理论的方式表现,而在另一个世界中则以相对论的方式表现。那么严格说来他们不应说我们的世界是“在时空上相互关联的”。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样一个问题,即我们是否在不同世界拥有同样的关系。在不同情况下,这一问题甚至可能拥有不同的答案:由某些牛顿世界和相对论的世界所组成的对子使用同样的关系(在牛顿世界的情况下,它们要做两种使用),而其他对子则不这样。另外,我猜测某些世界通过这样的外在关系系统相互关联,这些关系与相对论距离之间的差异——至少在其表现方面——比牛顿的、做双重使用的距离与相对论的距离之间的差异更大。假定所有世界都通过同样的关系——即我们称之为“时空的”那些关系——相互关联(不论可能存在何种表现方式上的不同),那将是很好的。我并不拒绝这种假定。但我不愿依赖它。
我需要说的是,每一个世界都通过一个关系系统相互关联(并且相对于这种相互关系来说是最大的),如果它们不是适当称谓的时空关系,那么至少也在某种程度上与它们类似。这样,我的任务就是详细说明这种类似。这种类似的某些要点至少应如如下所列。(1)这些关系是自然的:它们并非可怕的、不公正的划分,甚至不是轻微析取的。(2)它们是无处不在的:在大多数情况下(或者也许毫无例外),如果在系统中存在着一个从一个事物传至另一事物的关系链条,那么也存在着一个直接的关系。(3)它们在做出区别。如下之点至少是可能的(无论它是否发生于每一个包含这些关系的世界之中):即尽管存在着大量的相互关联的事物,但就其在关系结构中所处的位置而言,没有任何两个事物是完全一样的。(4)它们是外在的:它们并非伴生于(superveneon)单独来看的关系项的内在性质,而仅仅伴生于关系项的复合体的内在特征(为一个外在关系所下的定义牵涉到可能事物,但还没有涉及可能世界,因此在此可以为我们所用而不会导致循环)。当一个关系系统类似于时空关系时——严格意义上的时空关系,我们称它们为类似意义上的时空关系。[9]
我怀有这样的希望,即避开类似时空关系这一乱糟糟的想法是可能的。一个简单得多的选择将是,世界由无论何种外在相互关系所统一。根据这一建议,任何自然的外在关系都可以将一个世界统一起来。一个世界的每一个部分都与任何其他部分产生某种这样的关系;但是,一个世界的任何部分都绝不会与另一世界的任何部分产生任何一种这样的关系。不必理会我们所谈的关系是否是时空关系——不论是严格意义上的还是类似意义上的。
如果这种简化欲有希望,那么对自然关系的限制势必起着重要的作用。它将不得不清除掉比可怕的不公正划分更多的东西。请看非同一(y)关系。……根据我的定义,它可以算做一种外在关系,并且它总是成立于不同世界的特定部分之间。然而,我们可能会公正地拒绝在我们的自然关系待选目录中给予它一个位置。如果我们有办法通过定义引入它的话,那么把它包括进去就纯属多余;我们的确有办法这样做,因为X和Y是非同一的,当且仅当存在着这样一个类,X和Y二者中的一个,而非另一个属于它。如果你认为有必要涵盖“子类”的非同一性,那么你应该再加上一个从句:“……或者存在着这样一个事物,X和Y二者中的一个,而非另一个属于它。”
我发现要判断这种简化是否能够成功是很困难的。问题在于缺乏检验的事例。除了(严格意义上或者类似意义上的)时空关系,还可能存在何种自然的外在关系?我将拒绝一些可能被提供的更进一步的外在关系的候选者:例如,原初的历时同一性(gey)关系,非定性的对应关系……或者原始的世界伙伴关系。
下面的说法也许可以被视作一个检验的事例。如果这样的话,那么看起来它对于前面的简化来说是不利的。我们倾向于认为正的和负的电荷是粒子的自然内在属性,但是让我们假设并非如此。假设相反,存在着带有类似的电荷(like-ess)和带有相反的电荷(oppedness)这样一些自然的外在关系(这样,我们就可以引入电荷属性的外在的版本。中性就是与某些粒子具有类似的电荷,而不与任何粒子具有相反的电荷;阴性就是与大多数轻粒子具有类似的电荷,这些粒子围绕周围重得多的粒子团作轨道运动;阳性就是与一个阴性粒子具有相反的电荷)。与一般观点相反,根据这种观点,具有类似的电荷和具有相反的电荷关系并不伴生于分开来看的两个粒子的内在本性,一个电子和一个正电子可能是完美的内在复制品。这就是称其为外在关系的含义所在。按照假设,它们是自然的。它们是普遍的(至少,如果给定适当的规律的话),即每当两个粒子被一个此类关系的链条联系在一起时,它们就被直接地联系在一起。但是它们绝非在做出区别(同样,如果给定合适的规律的话):即使仅仅存在三个粒子,那么它们当中也必定有两个粒子相似(在关涉到这些关系的范围内)。如果这个故事——或者类似于它的故事——能够为真,那么在这里我们就拥有了这样一些外在关系,它们既非严格意义上亦非类似意义上的空间—时间关系。
不同世界的两个粒子真的能处于这些具有类似的电荷和具有相反的电荷的外在关系之中吗?初看起来,情况似乎如此;而如果情况果真如此,那么前面的简化就失败了。我乐于看到这样一种理由,它解释了为什么不同世界的粒子不能处于这些关系中(这样的理由不同于证实论的理由,我认为后者不具有说服力)。但是由于没有找到这样一种理由,因此我倾向于拒绝那个简化。这样,我必须转而坚持我的有待进一步充实的建议,即起统一作用的外在关系如果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时空关系的话,那么必须至少是类似意义上的时空关系。
通过另一种方式,世界也可以成为孤立的:一个世界与另一世界之间不存在任何因果关系。如果需要的话,我将把这种因果孤立与时空孤立一并作为世界的划界原则。但是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按照关于因果关系的反事实的分析,世界的因果孤立是顺理成章的事。因此,它对于一个世界与另一世界的划界来说没有任何助益。无论我们如何解决划界问题,跨界因果关系都将是无意义的。
当我们在一个世界之内拥有因果关系时,大致会发生如下事情。为简便起见,我省去了与如下事项相关的复杂情况:因果抢先(causalpre-emption)和过度决定(overdetermination),以及假定总是存在最接近的在先世界(tet-worlds)这一理想化的做法。把这些情况考虑进去对跨界因果关系不会有任何帮助。我们有一个世界W,在那里,事件C因致事件E。二者都发生于世界W,它们是殊异的事件,并且事实上在世界W中,如果事件C本来没有发生,那么事件E也将不会发生。这个反事实条件句意味着,在与世界W最近的世界中,如果事件C没有发生,那么事件E也没有发生。
让我们试着将这种分析应用于跨界因果关系情形。在后者那里,一个世界的事件据猜测影响另一个世界的事件。事件C发生于世界WC中,事件E发生于世界WE中,它们是殊异的事件,并且如果事件C本来没有发生,那么事件E也将不会发生。这个反事实条件句应该是成立的,但是在何处?它意味着,在与——何处?——最近的世界中,在那里,如果C没有发生,那么E也没有发生——于何处?
通常我们认为,这个反事实条件句成立于这样的世界中,其中的一个事件因致另一个事件;因此,也许如果因果联系发生于两个世界之间,那么这个反事实条件句就应该在这两个世界中均成立。因此我们就有:
(1)在与世界WC最为接近的世界中,C没有发生,E也没有不发生,以及
(2)在与世界WE最为接近的世界中,C没有发生,E也没有不发生。
但是,(1)看起来是错误的:既然我们是在查看一个假设的跨界因果关系的情形,那么在此询问我们是否在与世界WC最为接近世界中得到E是不适当的,我们应当查看与世界WE最为接近的世界,假设的结果确实发生在这个世界里。而(2)看起来更糟:我们应该假定将C从某个类似于WC的世界中去掉,而将其从某个与WE类似的世界中去掉是不相干的。事实上,这样的与WE最为接近的世界——在其中,C没有发生——很可能恰恰就是WE自身。
(1')在与世界WC最为接近的世界中,C没有发生在WC中,E也没有发生在WE中,并且
(2')在与世界WE最为接近的世界中,C没有发生在WC中,E也没有发生在WE中。
但这比以前更糟。这些双重的修改意味着什么:在这个世界,一个事件没有发生于那个世界中?C事实上恰恰发生于Wc中,E事实上恰恰发生于WE中;不存在任何这样的世界,在其中情况是其他样子的。你不妨说,在奥克兰,墨尔本下雨;但是在惠灵顿,墨尔本没有下雨。除非把外面的修饰语看做是空洞的,否则你无法照字面理解这句话(这就是你立刻想到两种不照字面理解其意义的方式的原因:在奥克兰,他们说墨尔本下雨,但是在惠灵顿他们却不这样说;与奥克兰相比,墨尔本下了很多雨,但是与惠灵顿相比则不然)。
再试试这种说法。正如普通的因果关系涉及仅仅一个世界,跨界因果关系涉及世界对子。因此,处处用世界对子替换单个世界:
(3)在与世界对子<WC,WE>最为接近的世界对子中,C不发生在该对子的第一个世界中,E不发生在该对子的第二个世界中。
这种说法确实有意义,但我认为它并非以一种能够使其为真的方式有意义。因为我猜想一个世界对子与另一个世界对子的接近是由这些世界对子的第一个世界的接近以及这些世界对子的第二个世界的接近所组成的。对于一个最接近的世界对子中的第一个世界来说,既然我们不得不去掉C,我们就不得不离开WC。但是对于一个最接近的世界对子中的第二个世界来说,我们并非同样被迫离开WE,有什么能像一个世界自身接近自身?因此任何一个最近的世界对子的第二个世界都只能是WE,而E恰恰在其中发生,因此(3)是错误的。
如果世界之间存在着有意义的外在关系,那么这也许为世界对子提供了另一个比较的方面。但是对此我要说,第一,即使跨界外在关系并不为我们对划界问题的解决方案所绝对禁止,被允许的那一些将是类似于我们的具有类似的电荷和具有相反的电荷之类的想象的关系,它们看起来并没有使(3)成为真的;第二,如果我们的特殊的世界对子反事实条件句应该提供因果依赖性,那么它们最好受制约着普通的因果反事实条件句的接近性所制约,但是世界的普通的接近并不包含任何可能使世界对子相互接近的跨界外在关系。
在我们看起来似乎可以理解跨界因果关系时,我认为所必然发生的是如下情况。我们考虑所有可能世界的总体,将其视作一个壮观的世界,这使得我们开始认为这一壮观世界本可以处于其他状态。因此我们心里所真正想到的也许是:
但这完全是误导的结果。如果我是正确的,那些众多的世界已经提供了偶然性,再一次全面地提供它没有任何意义。反之,如果我是错误的,那些众多的世界并没有提供真正的偶然性(正如某些人所认为的那样)。但是这样的话,仅仅在一个更大的规模上重复你认为已经失败的同一种方法没有任何意义。世界是所有被适当地统一起来的最大的事物。如果它们形成壮观的世界块,并且由世界块再形成更壮观的世界块,如此等等,这与我们的讨论没有任何关系。我仍然用“诸世界”意指所有世界。(而且,它们如何形成诸世界块——何种关系能够统一一个世界块而不同时也使其中的世界合而为一?)只存在一个世界总体,它并不是一个世界,它不可能本来是别的样子。因此(4)是无意义的废话,只有将其视为空洞的,它才是可以理解的。
因此,不存在任何跨界因果关系。这并不是因为我把它规定为一个划界的原则,而是因为我把它规定为我对因果关系和反事实条件句所进行的分析的一个结果。这就是为什么不可能存在一个功能非常强大的、用以观察其他世界的望远镜的真正原因。困难并不在于其他世界过于遥远,正如克里普克所笑谈的那样;也不在于其他世界在某种意义上是“抽象的”,正如当然他本人所真正认为的那样。通过望远镜所进行的观察——如收集信息的其他方法一样——是一个因果过程;一个产生在因果上独立于所“观察”事物的状况的影像的“望远镜”将是一架假望远镜。不存在跨界因果关系,也不存在跨界望远镜。
同样,如果不存在跨界因果关系,那么也不存在跨界旅行。你不能进入一艘“逻辑空间之船”并访问另一个可能世界。你可以进入你稀里糊涂地以为是一艘“逻辑空间之船”的某个东西,旋开开关,然后消失。在你消失时,你的一个完美的复制品——被你所乘坐的船的完美复制品所包围——可以从虚无中出现于某个其他世界。实际上,存在着大量雄心勃勃的逻辑空间的旅行者从其中消失的世界,存在着大量他们在其中出现的世界,并且在消失的旅行者和出现的旅行者之间存在着大量的质的复制品。但是除非存在一个既离开又到达的继存的旅行者,否则所有的这一切没有一个是真正的旅行。因果持续为继存所必需,它是统一一个持存的人的一个主要部分。在一个单个世界中,情况是如此:如果存在一个随意毁灭人类的恶魔,并且存在另一个随意创造人类的恶魔,根据一个不太有可能出现的巧合,创造的恶魔替换了毁灭的恶魔的一个受害者,性质上的连续性可能是完美的,但是因果依赖性的缺乏仍将使得它不能成为继存的一个真正例子。在跨越世界的情况下也同样如此。不存在跨界因果关系,就不存在跨界因果连续性;不存在跨界因果连续性,就不存在继存;不存在继存,就不存在跨界旅行。在各个不同的世界中,不仅所有在“逻辑空间之船”中从虚无中出现的那些较为幸运的人,而且所有那些在这些船里送了命的人,都被悲惨地哄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