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第1页)
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病房的宁静,一接听就是楚母的追问,“你是不是打架了?受伤了吗?严不严重?”
楚虚怀安抚:“我没事,有事情的是他们。”
“死孩子,萧家都上门来要说法,你给人家萧然打成那副鬼模样。”一确认楚虚淮没事,楚母就开始控诉。
“他活该挨打。”楚虚怀听见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妈,你带着萧家人来第一人民医院吧,我给他们说法。”
挂断电话后,楚虚淮双手在眼前比出取景框的形状,端详取景框中的魏莱。
单薄的少年因为昨天的无妄之灾脸色苍白,眼睛幽深如湖水,唇色淡的像褪了色的花瓣。
但是还缺些什么,楚虚淮用指尖挑起魏莱的刘海,上面依稀可见上个星期结痂的伤口。
楚虚淮问护士要了绷带,绕着头绑了两圈,绷带下露出清俊的眉骨,让魏莱多了几分易碎感。
当楚虚淮拿着绷带靠近,魏莱有一种无名的紧张,忍不住闭上眼睛,视觉消失时鼻尖萦绕的淡淡橘子味就被放大,是他身上的味道。
楚虚淮看着紧闭眼睛的魏莱笑说:“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看看时间估计萧家人马上来了,楚虚淮叮嘱:“等会你配合我……”
装可怜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他看着眼前的魏莱又觉得还是没必要教孩子这种东西,这种绿茶手段还是自己来吧,不要玷污一个连叫。床都不会的孩子了。
楚虚淮:“算了,等会你就这么呆着,剩下的看我。”
入院手续是楚虚淮办的,缴费也是他缴的,有钱的楚虚淮自然选择贵宾单人病房,比起病房这里更像一个酒店套房,温馨柔和的色调,舒适的沙发、茶几、电视一应俱全。
宽敞的病房挤进十几个人喧闹得像超市场,其中最令人瞩目的就是坐在轮椅上的萧然,他手上打着石膏,脸上青紫相交简直像个猪头。
楚虚淮瞥了眼他的腿暗想:“可没打他的腿,这么夸张还坐着轮椅。”
萧然的母亲是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富家的常见戏路,年轻小三熬死原配才上位,她显然是个溺爱孩子的,要不然萧然也不会养成这副鬼样子
“看看!把我家然然打成什么样子了!,萧然是萧家人,不是好欺负的。”哭戚戚的女人艳红色的指甲都要戳到楚虚淮的鼻子了。
“真是不像话,把孩子打成这样。”
“嫣然呀,你这孩子怎么教的?”楚母的名字叫楚嫣然。
“这孩子没规没矩的。”挑刺的眼光盯着楚虚淮。
这些人都是萧家人,自然出声维护萧然。
楚虚淮扯出一抹笑容,他平时开心不爱笑,有负面情绪时倒是爱笑,酒窝极浅像是盛满腊月的寒冰。
他扔出几页纸,“打得就是他,看看你家然然干的好事。”亲昵的称呼被他叫的千折百曲,讽刺万分。
对峙的时候为了不落下乘,自然没人弯腰去捡,萧然母亲怨念满满:“我们家然然能干什么坏事,就算干了什么你也不该打他……”
楚母倒是弯身捡起纸来看了看,这是几张身体检查报告,越看脸色越发白。
“够了!”楚母厉声呵斥,打断萧然母亲的话。
楚虚淮的母亲楚嫣然,再往前倒十多年也是赫赫有名的彪悍女子,带着刚出生的楚萧然离婚南下,孤身一人来到海市做生意,一个女人打拼下一份家业,怎么可能是单纯的良善之人。
别看现在她每天笑呵呵对孩子嘘寒问暖,早年间拿着菜刀呵退抢占生意的无赖也是毫不手软。
那双总是含笑的浅褐色眼睛此刻凝成了冰,本来低垂的眼尾微微上扬,目光如出鞘的刀锋般扫过全场,众人都安静下来。
“怎么回事?”她询问楚虚淮。
楚虚淮装起可怜来真是拿手,本身他的眼睛就像楚母,眼尾微微下垂,低眉垂目时像极了委屈的小狗,三言两句讲明了自己拯救魏莱的英雄行径和萧然利用催情物来戏弄人。
“魏莱是我的家教老师,我自然想帮帮他,你看他被人打的。”
魏莱此刻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件展品,楚虚淮撩起他的长袖病服,青紫相交的乌青看着吓人。
楚嫣然看到体检报告上写的“多发性软组织挫伤,右侧第5肋骨骨裂……”更令她心惊的是血液报告中的“检测到违禁药物”。
这哪里简简单单的“用催情物戏弄人”,将吃了药的两个人关在一起动了什么心思楚嫣然怎么会看不出,这是要毁了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