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男不女的纪鹞(第2页)
一道苍老的声音,插来:"有何疑点?人证、物证皆在,幕后主凶不就是乔州州牧——永宁王吗?"
尚穆岭已入古稀,声音却依旧有力,他手中握着御赐的木杖,杖首上鸠鸟的双眼,正在紧紧地盯着许瑾欢。
许瑾欢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成拳。
尚穆岭为何这般迅速,在短短一个时辰之间,便掌握了案件所有的动向?
"回中书监,有更夫来报,曾在昨夜戌时见到陈府厨子从后门溜出,与他口供中在亥时与凶手里应外合的说法,有所出入。"
"如此说来,那厨子现在在何处?将他押上来,让老臣辨辨真伪。"
许瑾欢垂在眼眸,无力道:"那厨子……已咬舌自尽。"
尚穆岭的灵寿木杖,敲着地,"陛下,何苦用如此荒唐之言来搪塞老臣?"
许瑾欢连忙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作辑,"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在空荡的殿堂响起,内监赶紧为陛下倒了一杯茶。
皇帝摇了摇手。
内监将茶杯放在御案,后退在身侧。
皇帝气息虚弱道:"穆岭,你年岁已高,何必如此动气?"
尚穆岭倚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陛下,尚氏全家为成国,征战四方、鞠躬尽瘁。老臣的嫡孙,常年镇守西州,对抗南国。如今,他深陷流民之困,请求朝廷支援军粮。凭何那永宁王,为了自己私心,迟迟不运来军粮,还残害陈度支全家?"
皇帝并未直接答话,而是看向许瑾欢。
"谨欢,尚中书监所言极是。成国万不可寒了将士的心,可你既然说案件尚有疑点,朕便给你三日之期,你可能将案件查得水落石出?"
许瑾欢坚定道:"臣定将不辱使命!"
皇帝随后说:"穆岭,朕心中,自然明白尚氏对成国的贡献。但,我们总是要给年轻人一些时间。你和朕都老了,这天下,迟早是年轻人的天下。"
历经宦海五十余年的尚穆岭,自然知晓皇帝深意,他无奈道:"陛下圣明,不过倘若三日之期到后,一切证据仍指向永宁王的话。到时,希望陛下不要生出偏袒之心!"
又是几声咳嗽声,且一声比一声急促。
皇帝一边颤抖地喝着茶,一边挥手让尚穆岭退下。
许久,那咳嗽声才减弱。
皇帝因接连的咳嗽而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吐在手帕上。
许瑾欢急忙上前,被皇帝止住。
"谨欢,年初齐州州牧突然暴毙,朕从尚氏手中抢下这个职位,交给了朕的弟弟——永宁王。",他顿了顿说,"朕是不是错了?"
"陛下,尚穆岭身居高位,其子尚啸苍已握七州军权,若成国粮仓齐州也归入尚氏手中,日后,谁又能来与尚氏抗衡?"
皇帝缓慢地站起身来,仰视着殿顶中央的蟠龙藻井。
"终归是朕,将自己的弟弟置于险地!"
次日,东宫内。
纪鹞和博丞尹正在殿内,等待太子的到来。
她从未见过太子。
如今,特来召见自己,怕也是与京都惨案有关。
纪鹞环视四周,殿内通体以金丝楠木为主,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其本身温润的色泽。
脚步声响起,纪鹞连忙低垂着头,与博丞尹一同行礼。
"拜见太子。"
"免礼。"
太子果真询问了纪鹞,有关惨案的细节。
纪鹞在答话时,偷偷打量着太子。
他长得面色和善,年龄应与许瑾欢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