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第2页）

陈灼没有贸然破阵，而是在洞口附近寻了处隐蔽所在，静静等待。他相信，以墨尘的警觉，自己靠近洞口时，对方必然已经察觉。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那丛荆棘如同活物般向两侧分开，墨尘那带着玩味笑容的脸探了出来。

“啧啧啧，我当是谁在我这破洞府外鬼鬼祟祟，原来是你小子。”墨尘上下打量着陈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样子，你小子这几天过得挺精彩啊？伤得不轻，但……神识好像凝练了不少？有点意思。”

陈灼从藏身处走出，苦笑道：“墨尘前辈，晚辈是来求助的。”

“求助？”墨尘抱着胳膊，靠在洞口，笑容不变，“怎么？又被哪个仇家追杀了？先说好，请我出手，价格可不便宜。”

陈灼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不是私仇。是关于黑风寨，天玄宗门，以及……一座能够炼魂的祭坛。”

墨尘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进来说。”他侧身让开洞口，语气不容置疑。

洞内比想象中宽敞干燥，布置着简单的石床石桌，角落里堆放着各种兽皮、骨片和瓶瓶罐罐，空气中弥漫着药水和某种腥甜的气息。

陈灼将矿坑内的经历，包括发现祭坛、被黑风寨追杀、铁片异动（他隐去了铁片反哺能量和吸收魂石的具体细节，只说是家传古物有所感应）以及小九的见闻，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墨尘。

墨尘听完，久久沉默，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石桌，眼神变幻不定。

“炼魂祭坛……黑风寨……天玄内鬼……”他喃喃自语，随即看向陈灼，目光深邃，“小子，你知不知道你捅了多大的马蜂窝？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我知道。”陈灼坦然与之对视，“但我已经卷进来了，无处可逃。前辈消息灵通，可知这祭坛是何来历？黑风寨背后，究竟是宗门内的何人？”

墨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实力低微，无力应对。本想联系玄老或云瑶前辈，但找不到他们。只能来求助前辈，希望能将消息传递给能处理此事的人。”陈灼如实相告。

墨尘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又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里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

“玄老行踪成谜，云瑶……她自有她的麻烦，暂时恐怕顾不上你。”他慢悠悠地说道，“至于把消息捅出去……呵呵，你以为镇守使或者天玄宗门里，就没有他们的人吗？贸然泄露，只怕死得更快。”

陈灼心中一沉。

“不过嘛……”墨尘话锋一转，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你小子倒是给了我一个不错的‘生意’线索。这潭水很深，但浑水才好摸鱼。”

他拍了拍陈灼的肩膀：“别想着找谁主持公道了。这世道，实力才是硬道理。你想活下去，想解开你身上那些秘密（他意有所指地瞥了陈灼胸口一眼），就得先让自己变强。”

“请前辈指点。”陈灼拱手。

墨尘掏出一枚看起来十分普通的木质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墨”字，丢给陈灼。

“拿着这个，去‘流云坊市’。那里是三不管地带，龙蛇混杂，但机会也多。你去找一个叫‘鬼手’的老家伙，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他那里或许有适合你快速提升实力，又能避开眼下风头的路子。”

流云坊市？鬼手？陈灼接过令牌，触手冰凉。

“记住，小子。”墨尘收敛了笑容，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郑重，“这条路可能比你想象的更危险，但也可能让你更快地接触到这个世界真实的一面。怎么选，看你自己。”

洞外，枯骨林的风声呜咽，如同鬼哭。

陈灼握紧了手中的木质令牌，知道墨尘并未危言耸听。这看似是一条出路，但前方或许是更深的泥潭。

然而，他还有得选吗？

“多谢前辈。”陈灼将令牌收起，目光坚定，“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