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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借针线 帮独居老妇缝补衣物(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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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西头的老槐树枯了三年,树底下的土坯房却还立着,像个佝偻着背的老人,守着村口那条被野草啃得只剩半截的土路。房里住着张桂兰,村里人都叫她张婆婆,今年七十二了,老伴走得早,独子在城里安了家,一年到头也回不来两趟,只有逢年过节,汇款单会准时出现在村头的邮筒里,提醒她这世上还有个牵挂的人。

张婆婆的日子过得清淡,天不亮就起身,挎着竹篮去坡上挖野菜,回来煮一锅稀粥,就着咸菜能吃两顿。她的衣裳都是穿了十几年的旧物,袖口磨破了,裤脚卷着边,补丁摞着补丁,却总洗得干干净净,透着股浆洗后的硬朗。村里的妇人劝她:“张婆婆,让你儿子给你寄两件新衣裳呗,这么大年纪了,何苦委屈自己。”她总是笑着摆手:“旧衣裳穿着舒坦,缝缝补补又一年,不碍事。”

其实张婆婆不是不想穿新衣裳,只是她心里念旧,那些衣裳上都带着老伴的味道,还有儿子小时候趴在她膝盖上蹭来蹭去的温度。再说,她一辈子节俭惯了,总觉得能缝补的衣裳扔了可惜,不如留着继续穿。只是她的眼睛越来越花,穿针引线变得格外费劲,有时候坐在炕沿上,捏着针戳半天,线也穿不进针孔,气得她直跺脚,抹两把眼角的浊泪,又接着试。

入秋之后,天气渐渐转凉,夜里起了风,呜呜地刮着,像有人在窗外哭。张婆婆把炕烧得暖烘烘的,缩在被窝里,听着风声,心里难免有些发空。她总想起年轻的时候,老伴在炕头给她搓麻绳,她坐在旁边缝衣裳,油灯的光昏黄,映着两人的影子,叠在墙上,像一幅画。如今,炕还是那张炕,油灯换成了电灯,却只剩她一个人,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这天夜里,张婆婆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她以为是老鼠,翻了个身,想接着睡,可那响动又传来了,像是有人轻轻摩挲着门板。山里的夜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没有,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听得张婆婆心里发紧。她壮着胆子,咳嗽了一声,门外的响动停了。

“谁啊?”张婆婆的声音有些发颤,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

门外没有回应,只有风穿过门缝,发出“呜呜”的轻响。

张婆婆心里犯嘀咕,这大半夜的,谁会来敲她的门?村里的人都睡得早,再说她平日里也没什么亲戚往来。她披了件棉袄,摸索着下了炕,走到门边,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声,细细的,像羽毛拂过心尖:“婆婆,我能进来坐会儿吗?外面风大,我有点冷。”

那声音很陌生,张婆婆在村里住了一辈子,从没听过这样温柔的声音。她心里有些害怕,可又觉得,能有这样声音的人,应该不是坏人。她迟疑着拉开了门闩,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

门外站着个年轻姑娘,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布裙,头发乌黑,梳着两条长长的辫子,垂在肩头。姑娘的皮肤很白,白得像雪,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她的眼睛很大,很亮,看着张婆婆,带着一丝怯生生的笑意。

“婆婆,打扰您了。”姑娘微微欠身,声音还是那么轻柔。

张婆婆上下打量着她,姑娘的衣裳很干净,却也有些旧了,裙摆处有一道细细的裂口。“你是哪家的姑娘啊?这么晚了,怎么会在这里?”

姑娘低下头,轻轻咬了咬嘴唇:“我不是村里的人,路过这里,天黑了,没地方去,想着能不能在您这儿借宿一晚。”

张婆婆的心软了下来,她这辈子最见不得别人为难。“进来吧,外面冷。”她侧身让姑娘进屋,顺手关上了门。

屋里的灯光很暗,姑娘坐在炕边的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显得有些拘谨。张婆婆给她倒了杯热水:“喝点水暖暖身子。你叫什么名字啊?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

“我叫阿瑶。”姑娘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杯壁,有些凉,“我从南边来,要去北边找亲戚,没想到走岔了路,到了这里。”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张婆婆叹了口气:“这年头,出门在外不容易。你放心,今晚就在这儿住下,明天我帮你问问村里人,看看有没有人知道去北边的路。”

阿瑶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感激:“谢谢婆婆,您真是个好人。”

张婆婆笑了笑,没说话,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一床干净的被褥,铺在炕的另一头。“你睡这边吧,炕烧得暖,不会冷。”

阿瑶点点头,顺从地躺了下来。张婆婆吹灭了灯,也躺回了自己的被窝。屋里很静,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张婆婆心里想着阿瑶的事,觉得这姑娘可怜,又想着自己的儿子,不知道他在城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穿暖。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张婆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转头看向炕的另一头,阿瑶已经起来了,正坐在炕沿上,手里拿着张婆婆昨天换下的旧衣裳,细细地看着。

“姑娘,你醒啦?”张婆婆坐起身。

阿瑶回过头,笑着说:“婆婆,您醒了。我看您这衣裳破了,想帮您缝补一下。”

张婆婆愣了一下,随即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怎么好麻烦你。”

“不麻烦,”阿瑶拿起衣裳,指着袖口的破洞,“您看这里,破得挺厉害的,再不缝补,就该没法穿了。我小时候跟着我娘学过缝补,手艺还过得去。”

张婆婆看着阿瑶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她确实想缝补这件衣裳,可眼睛实在不好使,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那……那就麻烦你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阿瑶笑了笑,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一根针和一团线。张婆婆有些奇怪,这姑娘出门在外,怎么还带着针线?可她没多问,只是坐在一旁,看着阿瑶缝补衣裳。

阿瑶的手很巧,捏着针,穿针引线,动作麻利得很。她的手指纤细,白白嫩嫩的,不像干过粗活的样子。线在她手里穿梭,很快,袖口的破洞就被缝补好了,针脚细密,整整齐齐,比张婆婆自己缝的好看多了。

“姑娘,你的手艺真好。”张婆婆忍不住称赞道。

阿瑶抬起头,笑了笑,眼里的光芒柔和:“婆婆喜欢就好。”她接着缝补衣裳的其他地方,裤脚的卷边被她熨帖地缝好,衣服上的旧补丁也被她重新加固,原本破旧的衣裳,经她一缝补,竟变得整齐了不少。

张婆婆看着阿瑶专注的样子,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久违的暖意。她想起儿子小时候,她也是这样坐在炕边,给儿子缝补衣裳,儿子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如今,儿子长大了,不在身边了,却来了这么个姑娘,像女儿一样,给她缝补衣裳。

这一天,阿瑶没走,留在了张婆婆家里。她帮张婆婆打扫院子,劈柴挑水,还学着张婆婆的样子,去坡上挖野菜,回来做了一锅香喷喷的野菜饼。张婆婆吃得很开心,觉得这是她这几年吃得最香的一顿饭。

晚上,阿瑶又帮张婆婆缝补了几件旧衣裳。张婆婆坐在一旁,给她打下手,递递剪刀,拉拉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张婆婆说起自己的老伴,说起儿子小时候的趣事,阿瑶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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