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魁首(第1页)
转眼就要到了女官大选的日子。
长乐宫的烛火,已经连着数日未曾熄灭过。
案几上的烛泪堆积成山,宫女晴雪轻手轻脚地剪去了一截烛芯,屋内昏黄的灯光陡然亮了几分,照亮了伏案女子苍白却坚毅的侧脸。
白悠言已经几日没有好好合眼了。
白天她除了读书之外还要制药,应付着皇帝的各种要求。夜里无人打扰,她便通宵达旦地背写。
“姑娘,歇一歇吧,都丑时了。”晴雪端来一碗参汤,却见白悠言的手指因为长时间的握笔,关节处已经磨出了红肿的硬茧。
晴雪看在眼里有些心疼,前段时间还没等她求,主子就注意到了她为哥哥的病奔波,主动帮她救治了哥哥,未收分文。
从那时起,她就已经下定决心,誓死也要效忠主子。
“我不困。”白悠言头也没抬,声音沙哑。
既然决定了要走女官大选这一条路,想要能正大光明地查清兄长之死的真相,她咬着牙也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而这条路,她只能靠她自己。
这段时日里,她尽量不去想君子暄那日失望的神情,可是同在皇宫里,难免会有碰面的机会。
那日大雪初歇,她在去往藏书阁的长廊转角,迎面撞上了君子暄。
他瘦了许多,眼下有着淡淡的乌青,看上去也是许久未曾安寝。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君子暄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嘴唇微动,像是想说些什么。
但她和他保持着远远的距离,只福了一礼,便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
君子暄看着她低垂的头,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连同谢云庭,也被白悠言先礼后兵地请了出去,再未踏足过长乐宫。
白悠言想得很清楚,一来做戏要做全套,二来谢云庭也是女官大选的监考之一,需要避嫌。
日子如水流逝。
大选前夜,寒风依旧呼啸,夹杂着细雪。
白悠言坐在案前,坚持温书到最后时刻。屋内的炭火有些不足,渐渐熄灭了。她手指冻得有些僵硬红肿,连笔都有些握不住了。
她放下笔,正想搓手取暖,晴雪却拿着一个精致的锦盒走了进来。
“姑娘,这个是清河私下里偷着塞进奴婢手里的,说是祝愿姑娘明日金榜题名。”
清河?
白悠言心头一颤,指尖触碰到那锦盒,经感受到一股温润的暖意透过木盒传来。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块鹅卵石大小的暖玉,那玉体通透,色泽温润,在这寒夜里,竟能源源不断散发着热气。
她之前在书中读过,只有南方极暖地带才会偶尔生得这种天然有温度的暖玉,价值千金,乃是上等贡品。
而且,为了磨炼考生意志,更是为了防止舞弊,考舍都是四面通透的,在冬日更加难熬。
即使她对他说了那么决绝的话,即使她当着她的面表现得那般贪慕虚荣。。。。。。
他还是怕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