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作真时真亦假（第3页）

御书房内，烛火忽明忽暗，将周云澈和文蘸的影子拉扯得修长，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墨香交织的压抑，每一寸都透着剑拔弩张的紧绷。

周云澈指尖捏着那方温润的羊脂玉佩，“文蘸”二字的刻痕被他摩挲得发亮，指节却因用力而泛着青白。

周云澈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愠怒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人不敢直视，可深处又藏着难以言说的委屈。

周云澈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与他彻夜长谈、棋逢对手的文蘸，那个让他卸下帝王铠甲、敞开心扉的知己，竟就是日日在他眼前晃荡、让他牵肠挂肚的郑久旭。

现在的周云澈很生气。

郑久旭看着周云澈的模样，脊背挺得笔直，如同宁折不弯的青竹，可墨发早已挣脱玉冠的束缚，散乱地垂在肩头，几缕湿发贴在郑久旭泛红的脸颊上，暴露了郑久旭眼中的慌乱与紧张。

往日里桀骜张扬的郑久旭，此刻眼眸猩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像只被猎人逼到绝境的受惊小鹿，带着无措的惶恐，却又强撑着不肯示弱。

郑久旭想开口解释，可唇瓣动了几次，喉咙里像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半点完整的声音。

郑久旭只能眼睁睁看着周云澈的身影在眼前逐渐放大，周云澈周身带着强势的压迫感，将郑久旭逼至案桌边缘，退无可退。

郑久旭自然是有推开周云澈的力气的，可偏偏，是自己先骗了周云澈，本身就是自己有错在先，郑久旭哪里还敢再去惹周云澈生气呢？

郑久旭只能任由周云澈一步步的逼近，玄色衣袍扫过地面，带出轻微的声响，却像重锤般敲在郑久旭心上。

“为什么要骗朕？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文蘸通透豁达，郑久旭肆意张扬，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朕上该叫你文蘸，还是郑久旭呢？”周云澈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压抑的痛楚。

话音未落，周云澈猛地抬手，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将郑久旭一个翻身，强行按在身后的案桌上。

厚重的奏折被郑久旭撞得四散纷飞，哗啦啦的落了满地，砚台里的墨汁呗溅出几滴，落在两人的衣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郑久旭被周云澈牢牢压制着，手腕被周云澈攥在掌心，周云澈的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郑久旭的骨头一般。

郑久旭胸膛紧贴着冰冷的桌面，后背却感受着周云澈滚烫的体温，两种极端的触感让郑久旭浑身战栗。

泪水终于忍不住决堤，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砸在冰冷的案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又顺着木纹缓缓蔓延。

“陛下，臣……”郑久旭声音哽咽，眼尾红得像是被染透的胭脂，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却又带着一丝倔强的隐忍。

“臣不是故意要骗您的，只是。。。。。。只是怕您知道真相后，再也不会信臣，再也不会。。。。。。”

郑久旭话未说完，便被周云澈的眼神打断。

周云澈的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是被欺骗的埋怨，却又藏着一丝舍不得伤郑久旭的柔软。

周云澈微微俯身，鼻尖几乎要碰到郑久旭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郑久旭敏感的肌肤上，带来一阵战栗。

周云澈指尖的薄茧，轻轻抚上郑久旭泪痕斑斑的脸颊，力道时轻时重，像是在惩罚，又像是在贪恋这份触感，从泛红的眼尾滑到颤抖的唇瓣，每一处都带着灼热的温度。

郑久旭被周云澈的动作吓得浑身紧绷，被周云澈触碰过的地方像是着了火版，烧得郑久旭心神不宁。

空气里满是压抑的情愫，郑久旭偏过头，不敢去看周云澈深邃的眼眸，周云澈眼眸重的情绪太过浓烈，让郑久旭害怕得无所遁形，泪水越流越凶，浸湿了案上的宣纸。

周云澈看着郑久旭这副不成器都模样，心头的怒火像是被泪水浇熄，渐渐被汹涌的心疼取代。

周云澈缓缓收紧按在郑久旭腰间的手，将郑久旭拉起来，将人更紧地往自己怀里带，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双方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急促的心跳，交融在一起，心跳声快的人头皮发麻。

周云澈凑到郑久旭红透了的耳畔，声音低沉而暧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温热的气息拂过郑久旭的耳畔，留下酥酥麻麻的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