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瞥自难忘(第2页)
江觉清无言以对,不知道说裴自炎什么好,闭上眼睛,平静心态,吸气、呼气。
就在这时,裴自炎抓住机会,趁江觉清平静心态之际,猛地蹲下,扑上前,一把抱住江觉清的小腿。
江觉清只觉得腿上一沉,紧接着就感受到了一片温热的触感。
江觉清被惊的猛地回神,低头看向缠在自己腿上的裴自炎,瞳孔猛的震颤!
江觉清垂眸时,恰好瞥见裴自炎那截白皙的脖颈。
裴自炎正指尖蜷着江觉清宽大袖口的布料,带着软得像浸了蜜的声音嗲嗲的说道:“觉清哥哥~你说的是那样啊?是这样吗?可是,人家只是想与你多亲近亲近啊!”
裴自炎的每一句话的尾音都带着勾子瓣,语气轻轻往上扬,还带着丝丝缕缕、若隐若现的委屈。
江觉清被裴自炎这一系列动作给搞得说不出来一句话来,看向裴自炎那双漂亮得连说不出一点责备的话来。
裴自炎抬眼时,那双桃花眼像浸了春水瓣湿润,眼尾红得像被指尖轻轻揉过留下的胭脂,连带着瞳仁都蒙了层薄薄的水汽,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裴自炎眼下那道桃红色泪痣更像活过来似的,粉粉嫩嫩地缀在眼下。
那颗小痣随着裴自炎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修长的睫毛忽闪时,像蝶翼划过心尖,有一种介于脆弱与艳丽之间的异样美感。
裴自炎这小模样实在太招人怜爱了。
软乎乎的,就像是团刚蒸好的糯米糕,又娇得像枝被雨打疼了的桃花,连带着那点委屈,都裹着些许的甜,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捏一捏他泛红的脸颊,或是故意逗,让他红红的眼尾更红些。
裴自炎像极了金枝玉叶的瓷美人,漂亮得毫无烟火气,却又脆弱的惊人,仿佛指尖稍一用力,就能在那白瓷般柔嫩的肌肤上留下红色的痕迹。
可偏偏,像极了转瞬即逝的惊鸿一瞥。
是夏夜辉煌灿烂的晚间烟花,将最绚烂夺目的颜色揉进黑夜里,却只能匆匆一瞥,那翩若惊鸿。
连带着裴自炎这个人,都像昙花一现的惊鸿照影,虽然短暂,却无比美好,可让人忘却一切,飘飘欲仙,永世难忘。
江觉清只觉得胸腔里那点刚压下去的燥意,又被裴自炎这一眼勾得烧了起来。
忽然又被那股“想要狠狠欺负他一副”的念头裹挟住。
想要捏红他的耳尖,想看他眼尾的红意再深些,想把他揽入怀中,看他在怀中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哭泣。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又被江觉清压了下去。
和裴自炎相处的这半年,江觉清总陷在这种矛盾中度过,他既想把裴自炎护在掌心,又想把这团软云揉得更黏人些。
江觉清还记得第一次见裴自炎的那一天,那时,他们还互不认识。
江觉清拍摄完杂志,打着伞准备回家。
那天是江南深冬里少见的烟雨天。
冷雨裹着寒气砸在伞面上,天地都浸在灰败的雾里,连风都是湿冷的。
江觉清所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裴自炎撑着伞高贵优雅的从热烈的光亮处走来。
原本银河倒泻的雨,因为裴自炎的到来,当裴自炎从拐角处走出来,撑着伞站在巷口时,雨忽然就小了起来。
雨丝如织,细密地斜斜划过青灰色的天际,打在青石板路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氤氲出一片朦胧的水汽。
紧接着云层破开一道小缝,浅金色的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裴自炎撑着一把玄色油纸伞,踏着湿漉漉的石板路缓缓走来,一身竹叶青民国长袍在雨雾中愈发显得清逸出尘。
那天的雾气像被裴自炎随身带着的光吹散了,就连空气里的冷意,都软了几分。
云层破开的瞬间,江觉清的视线被牢牢钉在那道清雅静谧的身影上。
裴自炎正从铺着金箔般的光亮里缓步走来,竹叶青民国长袍的衣摆随着步伐轻晃,每一寸线条都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那青是浸润了雨意的浅碧,似被水墨晕染开来,在天光与雨雾的交织下,泛着细腻柔和的光泽,恰如雨中竹叶上凝着的剔透水珠,带着几分清冷的雅致。
长袍的圆立领熨帖地贴合着他的颈部,线条利落干净,领口处一枚素色一字盘扣精致小巧,与衣身颜色浑然一体,不失张扬却尽显考究。
窄而平直的袖口恰好覆住裴自炎的手腕,行走间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偶尔有雨丝沾湿袖口,晕开一小片深些的青,反倒添了几分灵动。
衣长曳地,下摆双侧开衩,随着他从容的步履轻轻摆动,每一步落下,衣摆都轻轻扫过石板路的积水,带起细微的涟漪,露出内里淡米色衬布的一角,低调中透着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