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赏菊宴(第2页)
余黎心下明了,看来不过是场寻常宴饮。她扶着侍女的手下车,临行又回头叮嘱:“路上仔细些,到家记得遣人说一声。”
“知道啦!”戴玉笑着应声,锦帘落下时,隐约可见她仍在帘后挥着绢帕。
暮色渐浓,马车辘辘驶过长街,只余淡淡香尘在巷口飘散。
余黎侧首望向身旁的秋玉,檐下风灯在她眸中映出暖色的光点:“你去母亲院里问问,明日赴宴定在何时动身。”
“是。”秋玉轻声应下,提着裙角往段长锦院子的方向去了。
余黎独自穿过一个个院门,沿路鲜花的馥郁在落日的余晖里浮动。
回到房中,她径直坐到菱花镜前,将发间那支累丝金凤步摇轻轻取下,接着是珍珠排簪、碧玉掩鬓。
每卸下一件,便觉颈间轻快一分,待到青丝如瀑泻下,她对着镜中长舒一口气:“可算活过来了——”
起身推开房门门,吩咐候在廊下的小丫鬟:“备水吧,要热些的。”
氤氲水汽很快弥漫了整个净室。余黎浸在撒满玫瑰瓣的浴桶中,阖眼感受着暖流舒缓疲惫的筋骨。
门外传来轻叩屏风的声响,“叩—叩—”,秋玉的声音隔着梨木屏风传来:“小姐,是我。”
水波轻漾,余黎慵懒地睁开眼:“问清楚了?明日几时动身?”
“夫人说巳时出发。”秋玉的身影映在屏风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奴婢明日会准时来伺候您梳妆。”
“难为你奔波。”余黎从水中探出身,取过搭在架上的软棉浴巾,“隔壁厢房已经收拾妥当了,往后你就宿在那里,也省得以后来回跑。”
她现在还是尽量少接触人为上,只能委屈一下秋玉小丫头了,余黎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
秋玉明显怔住了,屏风上的剪影微微颤动:“这……多谢小姐体恤。”
见内间传来窸窣声响,她急忙上前两步:“让奴婢来伺候……”
“别进来!”余黎忙将浴巾裹紧,声音里带着几分难得的拘谨。
“我自小不习惯旁人伺候沐浴,你且去歇着便是。”察觉自己语气太急,又放软声线补充:“今日你也累了,快去歇着吧。”
待秋玉的脚步声消失在廊外,余黎才松口气,将泛红的脸颊埋进蒸腾着花香的水汽里。
到了第二日,秋玉掐着时辰来到余黎房门前。
她侧耳听了听里间的动静,才抬手轻叩门扉:“小姐,你醒了吗?时辰到了,该起了。”
余黎正梦到尸检线索的紧要关头,眼看就要理清思路,检出关键线索,却被这敲门声骤然惊醒。
她拥着锦被坐起,揉了揉泛着水光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含糊应道:“醒了……进来吧。”
秋玉推门而入,就见余黎坐在床沿,鬓发微乱,一双杏眼还带着初醒的迷蒙,嘴里不住嘟囔:“就差一点……怎么就醒了呢……”
梳洗过后,余黎坐在菱花镜前,任由秋玉为她梳理青丝。
直到秋玉将最后一支碧玉簪插入发髻,她才恍然回神,镜中人已是云鬓花颜,一身浅碧色罗裙衬得她肤光胜雪。
用过早膳,余黎站在廊下犹豫:“今日我是独自乘车,还是与母亲同乘?”
秋玉微微一怔:“自然与夫人同乘。小姐为何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