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1页）

“请这位奥斯卡影帝发表一下获奖感言？”

空气安静了许久。

“呵。”

裴文笑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他似乎真的很费解，看向两人的视线带着一点疑惑。

“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们都很傻？”颜江叙好笑的看着他。

“是因为……”裴文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保镖们身上。

“凡事多找找你自己的问题，别什么都往人家打工人身上推。”楚烟渚打断他。

“就是——你弟弟身上，同时存在两种命格，别的不说，你们家里人必然认识一个精通玄学的人。”颜江叙说道，“而且，两个命格主人之间的关系很亲近，又是年纪小的时候交换的，才能和裴耀这么契合。同时满足以上三个条件的人，用脚想也知道是你。”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情景吗？我说，你回家是为了确认东西在不在的。因为那时候就能看出来你存在的痕迹漂浮，是无命之人，在这世界上留存的痕迹少得可怜。没有命格的人，在世界的眼里，你就是被cut掉的一个空白。你当然不会想被世界删除。那你是怎么做的呢？”颜江叙故作苦恼地思索了一下，忽地打了个响指，“你身后的那位‘高人’用了什么秘术，让你能够共享命格的同时不会受到你不想要的负面影响。你总是回家，恐怕也是因为有不得不总接触裴耀的限制吧？”

裴耀的表情冷了下来。

不得不说，他拉着脸的样子，像极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裴南柯。

“还有。”颜江叙的胳膊压在楚烟渚的肩膀上，“你请他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你不对劲了。我在圈内是很有名，但是有些事情，出了一个圈子，名气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连你爸都不怎么了解我，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孩，做的每一件事都试图精准地踩我的雷点，太刻意了，小弟弟。”

“滚开。”楚烟渚抖肩，把他甩开。

“我就不。”胳膊欠欠的。

“……”

就在楚烟渚忍不住要给他一巴掌的时候，裴文语气平平：“就因为这个？你们两个诈我？”

“这怎么能叫诈呢？谁叫你沉不住气了？”颜江叙笑容痞欠，“跟在座的每一个比，你都嫩着呢。”

“哦，或许要除了这位？”颜江叙不经意地掏出已经有两个脑袋大的白球，手肘轻轻肘了一下楚烟渚，“宝儿，你刚才那个咻咻的，再来一次呗？”

“你要是再管不住你的胳膊，我就帮你把它砍了。”楚烟渚被烦得不行，从胳膊底下捞起黎元，连带着屁股下的椅子都往边上挪了一下。

“那可不行，我是三有。”颜江叙笑嘻嘻地把葛冰桂丢过去，“那啥，她好像吃撑了。正好你帮她重新捏一下呗。”

楚烟渚不想看他。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裴文声音低沉，看着两人自顾自的打情骂俏，焦躁的情绪浮于表面。

他不清楚这人到底了解自己多少，但是这种猫抓老鼠一样，被人层层剥皮玩弄的感觉，让他心里仿佛燃起一股无名火。

“还是太年轻。”颜江叙看着楚烟渚那颗珠子，温和的绿光将白球笼罩其中，“你的一位超级熟悉的老朋友，不想见一见吗？”

那道灵魂缓缓拉长，逐渐形成一个人形。

楚烟渚回想着脑海中女孩的脸，原模原样地进行了复原。

当人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裴文的表情龟裂了一瞬。

“啊，看来你还认得她，那可真是太好了。”颜江叙笑眯眯地，然后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挑刺，“啧，你是不是给她捏高了？好像把痘痘也捏没了，不还原啊。你得尊重人家的原生样貌——”

“……你行你上。”

“你怎么……”

“怎么还活着？”葛冰桂苦笑一下，“其实我之后也劝了自己很久，但我实在是没法安心投胎。我工作了很久，终于得到了一次回来的机会。”

“本来我还不理解，但是当我看见你弟弟的时候，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不，”裴文的询问堪称冷漠，“我想问的是，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因为我命大。”葛冰桂冷笑，“正好遇到冥王出游，把我给救了。你找的那些小鬼没能把我啃干净，所以我今天还能站在你面前。等你死了，我也能把你抓到地府对簿公堂，甚至到时候还能亲自帮你调油锅的温度。”

裴文的表情阴郁。即使室内的灯光已经开到了最大，照在他脸上的光线也似乎被他的表情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