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砥柱（第3页）

“在整顿水军。”徐昭佩道，“此次大捷，王军主当居首功。”

当夜，萧绎宿在王妃院中。烛光下，他仔细端详着妻子：“周弘正说得没错，你确实变了。”

徐昭佩为他斟茶：“乱世逼人成长。”

“留在江陵也好。”萧绎忽然道，“这里确实比江州安全。”

徐昭佩心中微动，知道他终于接受了这个安排。

次日，萧绎召集文武，论功行赏。王僧辩升任水军都督，总领江防。当说到徐昭佩时，萧绎顿了顿：

“王妃徐氏，临危不乱，固守江陵，当记首功。”

众将纷纷称是。徐昭佩却起身道：“妾身不敢居功。唯愿殿下早日光复建康，迎回陛下。”

这话说得得体，萧绎满意点头。

然而就在庆功宴后，徐昭佩收到密报：李氏与江州来使暗中往来。

“果然不安分。”她冷笑，“阮嬷嬷，把她带来。”

李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姐姐明鉴，妹妹只是……”

“只是什么？”徐昭佩把玩着药瓶，“想要解药？”

李氏拼命磕头：“妹妹再也不敢了！”

徐昭佩沉默良久，突然道：“我给你两个选择。其一，我现在就给你解药，你回江州去。”

李氏眼中刚露出喜色，又听徐昭佩道：“其二，留在我身边，我保你性命无忧。”

“妹妹选第二条！”李氏急忙道。

“好。”徐昭佩收起药瓶，“记住你今天的话。”

夜深人静时，徐昭佩独自登上城楼。江风猎猎，吹动她的衣袂。

王僧辩不知何时来到身侧：“王妃在忧心什么？”

“侯景虽败，元气未伤。”徐昭佩望着江北，“我担心建康。”

“末将已派人潜入建康，打探陛下消息。”

徐昭佩转头看他：“王军主，若有一天……需要你在我与殿下之间做选择，你会选谁？”

王僧辩单膝跪地：“末将只认世子为主。”

这个回答在她意料之中。扶起王僧辩，她轻声道：“有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回到府中，方等还在等她。小家伙抱着布老虎，睡眼惺忪：“娘娘，讲故事。”

徐昭佩抱起儿子，轻声哼起江南小调。方等很快在她怀中睡着，小手还抓着她的衣襟。

望着儿子恬静的睡颜，徐昭佩心中愈发坚定。

乱世之中，她不仅要守护孩子的平安，更要为他铺就一条通往权力之巅的路。

无论这条路，需要踏过多少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