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渐起(第1页)
清晨的露水还未干透,徐昭佩已在院中练字。这是她重生后养成的习惯,既是修身养性,也是做给萧绎看——他向来欣赏字迹工整的女子。
“王妃的字越发进益了。”阮嬷嬷不知何时站在廊下,眼中带着赞许。
徐昭佩搁下笔,含笑请她入内:“嬷嬷今日来得早。”
“老奴是来禀报一事。”阮嬷嬷压低声音,“厨房的刘嬷嬷,昨日私下见了李夫人的贴身侍女。”
徐昭佩眸光微闪:“所为何事?”
“说是李夫人想吃些特别的点心,但老奴瞧着不像。”阮嬷嬷从袖中取出一张药方,“这是刘嬷嬷昨日偷偷抓的药,老奴抄了一份。”
徐昭佩接过药方细看,心中冷笑。这哪里是点心方子,分明是助孕的药材。李氏果然着急了,前世她就是在这个时候怀上了孩子。
“嬷嬷费心了。”她将药方收起,“还请您继续留意。”
送走阮嬷嬷,徐昭佩独自沉思。李氏有孕本是好事,但前世这个孩子出生后,李氏的气焰越发嚣张,没少在萧绎面前诋毁方等。
“挽碧,去请陈嬷嬷来。”
陈嬷嬷看过药方,眉头紧锁:“这都是些温补的药材,但其中有一味药若与蟹肉同食,恐对胎儿不利。”
徐昭佩心中一动:“嬷嬷是说……”
“老奴不敢妄言。”陈嬷嬷谨慎道,“只是这方子开得蹊跷,其中几味药性相冲,不像是正经大夫所开。”
徐昭佩明白了。这恐怕是李氏自己寻的偏方,若是出了事,说不定还要赖到她头上。
“有劳嬷嬷近日多留意厨房的采买,特别是蟹类。”她吩咐道,“若有异常,立即来报。”
午后,萧绎突然回府,神色凝重。他径直来到徐昭佩院中,屏退左右。
“竟陵王上表,弹劾王僧辩滥用职权。”他将一份奏报推到她面前,“说你举荐的这位将领,在军中排除异己。”
徐昭佩心中一震。竟陵王萧誉是萧绎的侄子,向来与叔父不睦。前世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封地享乐,怎会突然插手军务?
她仔细看过奏报,发现其中漏洞百出:“这些罪名,可有实证?”
“若有实证,本王也不会在此烦恼了。”萧绎揉了揉眉心,“但既有人弹劾,总要给个交代。”
徐昭佩沉思片刻:“殿下可曾想过,竟陵王为何突然关心起军务?”
萧绎眸光一凛:“你说下去。”
“妾身听闻,竟陵王近日与太子过往甚密。”她轻声道,“而太子一向不喜殿下在军中培植势力。”
这话点到即止,但萧绎已经明白。他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道:“你如何知道这些?”
徐昭佩从容应答:“前日入宫给阮修容请安,偶然听宫人议论的。”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萧绎神色稍缓:“你倒是细心。”
“妾身既为王妃,自当为殿下分忧。”她为他斟茶,“王军主之事,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萧绎把玩着茶盏:“依你之见呢?”
“清者自清。”徐昭佩道,“既然没有实证,不如让王军主继续履职。若此时撤换,反倒显得殿下心虚。”
萧绎若有所思。这时,侍卫来报:“殿下,王僧辩求见。”
“让他进来。”
王僧辩风尘仆仆,一进门就单膝跪地:“末将请罪!”
徐昭佩悄悄打量这位未来的名将。他比想象中更年轻,眉宇间带着军人特有的坚毅,举止却不失分寸。
“你何罪之有?”萧绎淡淡问。
“末将整顿军纪,操之过急,给殿下惹麻烦了。”王僧辩声音洪亮,“但奏报中所列罪状,纯属诬陷!末将愿与指控之人当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