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二(第2页)
几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你一家揽活,干的强掳之事养活众人,养的非人是欲。欲乃贪,长此以往下去好心反而会做了坏事儿,常言道,小恩养贵人,大恩养仇人。爹娘生,养之恩乃顺天自然,反哺却在己心。二位当家,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巫暮一愣,巫缜眸中满是震惊,紧接着双双陷入沉思。
良久,巫缜忽而抱拳“姑娘可否指点一二!”
她犹豫片刻,抬眸扫了眼几人,缓缓道“我观寨中地势,隐约察觉那潭死水或有一番生机”话音一顿接着道“只是眼下我还有些事未处理……若方便,可否差人给我送出去?”
“……”
巫暮嘴角微微一抽与巫缜对视一眼。皆默。
见此,她神色有些尴尬。左右寻思生怕又出什么差池,补充道“各位放心,牛马寨之事我定守口如瓶!”
一炷香后……原班人马照原路返回。
过了那道刁钻吊桥。主仆两手心、脚底、后背早已浸透,俩人驻足回望,来时夜浓看不真切,这会儿青天白日,天朗气清,任谁见了不得两腿发软!
肃颐唇角勾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急忙脚下生起一阵风,头也不回疾冲冲过了洞穴。无意识瞥一眼身后目光呆滞之人“春扶,光明在前,焉能徐步!快!”
“嗯!是!”春扶恍然回神,立马喘着粗气紧跟。
巫缜忍不住扶额,干笑两声,跟了上去。
马蹄声渐起,车轮黏着碎石渐行渐远,俩人这才长吁口气。
“夫人。。。。。。”
“莫说,我懂。。。。。。”
缈仙谷外,一辆马车停于树下。
“劳烦二当家跑一趟,便与他们说是误会一场,他们看了信也能放心”话毕,将手中写给酒楼信笺交与巫缜,又从广袖中掏出另一封信“此信交予大当家,信中所言之事可一试。”
巫缜一笑,道“我将你掳了还跟我客气上了,应该的”
话音刚落,俩人转身踏上山道,只听身后巫缜喊道“城北土地庙神像后,三根红线”
春扶问“夫人,什么意思?”
她不语,笑了笑,抬起脚尖着朝谷中走去。
……
这日四月十二。
斜风细雨,临近晌午,两辆马车前后缓缓驶入明都城,不多时,墨清拉停缰绳马车停在了沈府——门口蹲着两个大石狮子,门前站立两个小厮垂首代立,正门大开,隐隐见着里头有人走动,正门之上书匾两字“沈府”
马车下来一男一女。
肃颐刚站稳脚跟,忽听一阵酣爽笑声响起,人未到笑先迎了上来,她抬眸一看——来人身高五尺四寸,一身墨色锦袍,面圆身福,大腹便便,耳坠及肩,颧下一粒大痦。眼小如豆却炯炯有光,再细观其神色,精明悉堆眼角,边走边喘着粗气,身后两排随从,颔首紧随其后。
她脑中蹦出四个大字“财大气粗”
转眼人到了跟前,满脸挤压一团,眼目成缝,眼尾炸花开口道“哎呀,公子!一路辛苦!今日一早便令庖厨备下酒宴好为公子接风洗尘!”
“沈伯父费心,侄儿愧领盛情”姬景渊笑道。
“。。。。。。。这位是?”沈三万视线平移到她身上,面上一笑,却不达眼底。
“……死丫头!到了也不叫醒我!”
忽而,一声怨骂传入众人耳中。众人回头,只见一袭红衣小跑上前,扯着沈三万胳膊晃不止,扯着嗓子娇滴滴道“爹爹!你眼里就只有渊哥哥!也不见你问我!”
沈三万笑道“瞎说八道,你可是爹的心肝袄儿”眉尾一扬,佯装生气补充问道“去谷里养病几日怎么还清瘦了,可是吃不好了?回头叫你娘给你炖些膳盅。”
“爹。。。。。。”沈元宝瞥一眼肃颐,拉长了音正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