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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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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午时,滕家来访,目的是再度商谈你们长兄为其府兵所杀一事。你们务必要谨言慎行,不得失礼,更不可妄动。”

话语未落,陆子安便隔着其他九位弟弟深深地看了陆子白一眼。陆子白在经过近一年的调校后早已变得成熟,他不可能再与滕九皋较劲。

午时刚到,滕宗主就携其长子,妻子,妹妹,以及其他几位长辈到了陆府正厅。

日光映照下,滕家众人衣袍肃整,神情庄重。

一进大门,滕伯礼便率先躬身,声音洪亮:

“滕某携妻子,长子,门派弟子以及府兵总管,特来拜会陆宗主,商议旧事,请勿见怪。”

陆靖尘未动,亦未起身,只淡淡颔首回应:

“滕宗主客气了。既是为故人之事,自当敞开言语。”

厅中众弟子起身行礼,整齐划一。

陆子白第一眼就瞟到了观衡宗宗主滕伯礼身后的滕九皋。

那人今日一反往日张扬,穿着一身灰青色圆领袍,腰系玉带,衣袍上无一丝花纹与刺绣,袖摆简洁,既无家族徽纹,也无繁复装饰,中规中矩。

唯独那面料,看似朴素,却在厅中灯光下泛出流水般的光泽,质地上乘得刺眼,更显得那人姿态从容,自有风骨。

滕九皋今日并未佩戴他那只价值万金,样式浮夸的玉制发束,否则陆子白非得恨死他不可。

陆子白想起那发束,雕着龙纹,还有细如发丝的金线镶嵌。彼时滕九皋甩着那玩意,站在泉岸边,笑得招摇又肆意。陆子白曾有那么一瞬,恨不得一掌将他连人带发簪一同拍进平泉里。

可现在,他站在厅中,收敛神色,低声不语。

这会儿,陆靖尘也刚好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瓷盖轻敲瓷盏,发出一声清响。

他抬眼,语调平和威严:“滕宗主,请上座。时辰也差不多了,不知咱们是否可以开宴?”

滕伯礼微微颔首,答得四平八稳:“滕某为客,自当依从东道主安排。”

滕家人一一落座后,厅中气氛微紧。

滕九皋背脊笔直,落座时目光似是无意般,从陆家十余位子弟面上扫过。那眼神极轻,不带任何停留,却唯独在某一处轻顿住

——陆子白。

仿佛不经意地,他的目光便与陆子白撞上了。

陆子白原本没准备好这一对视,他先是一愣,随后下意识迎了上去。

在对视地那一瞬,滕九皋竟毫无征兆地对陆子白浅笑了一下。笑容极淡,一闪即逝。但极真。

陆子白被那一笑笑得心脏一窜。

他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脑子里轰地一下,像被谁当头敲了一棒。同时,滕九皋也看似慌乱的低下了头。

陆子白转着藏在袖中的臂环,心里暗暗骂道:这家伙又发什么疯?

在场,陆子白有半数的兄长都看到了这一抹笑。陆子白的小哥哥脸上顿时被怒气所填满,连捏着茶盏的手指关节都发白了几分。

父亲吩咐过,对待滕家,任何人都不得失礼,也因此,无一人敢当场发作。

“陆宗主,关于令郎之事,滕某至今仍深感愧疚。凶手卢武倾,原为我观衡宗前府兵总管,是我宗门失察,管教不严,才酿此惨剧。”

他顿了顿,面色郑重。

“为表歉意,我观衡宗愿赔付百万灵石,上万灵畜,万计法宝,并割平泉附近丘镇地权交予贵派,以表诚意。”

厅中静了片刻。

陆子白瞥见父亲抬眼,依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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