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菟丝子的爱情很寂寞(第1页)
24。菟丝子的爱情很寂寞
1。
余曼在手机店做了三年,从没遇到一个比夏成安脾气更好的男人。
她是做售后的,一般机子出了问题才找她,拿着问题机的顾客脾气都比较差,都需要一个出气筒,毫无疑问,余曼就是这样一个筒。所以,摔机子骂娘的事她也没少经历过,忍着忍着也习惯了,谁叫她是做售后的呢。
夏成安却不同,第一次找她的时候,她以为她可能也会找他出气,那四大五粗的样,一般四肢发达的人脾气都不怎么样,但是,他的声音异常温柔,“手机话筒很低噢,能不能帮我调调?”
余曼看他的眼神有点惊讶,她试了下机子,确实话筒有问题,便把机子给了技术人员看,技术人员说一时修不起来,先放在这吧。她再看看了购机日期,没超过一个星期,其实可以退机的。
她说,“要不,我帮你换个吧。”
他摇了摇头,“没关系,你们把它修起来就可以,我已经对它有些熟悉了。”
很少有人脾气好到给他换机都不享受,看得出,这个男人对它产生了感情,而只有重情的男人才不会频频换手机,因为,手机对于现代人,是何其重要的东西,似乎仅次于衣食住行了。
于是她给他作了他登记,让他两天后来拿。
夏成安走了后,她开始摆弄着这个手机,手机屏幕是菟丝子,分明是他自己载进去的,怎么会喜欢这种植物呢,以前她在外婆家的后院里见到过,这是一种旋花科寄生植物,当碰到寄主植物,便紧贴在上缠绕,不久在其与寄主的接触处形成吸盘,靠吸盘从寄主体内获得水分、养料,不断分枝生长,开花结果。
一个喜欢寄生植物的男人,多多少少有点奇怪,但是,她对他非常有好感。而没什么比手机更能透露一个人的秘密,她很快就查出了夏成安的基本资料。
这肌肉男是健身房教练,喜欢看电子书,看的大多是玄幻小说,喜欢上网看新闻,未婚,年龄二十七八,应该没有女朋友,因为她还没发现一条女性的暧昧短信,而通话记录里,没有超过十次的女性通电,男女之间,一个星期通话不到十次,基本可以排除情侣关系。
查出这些信息后,余曼的心里莫名其妙就有了欢喜,仿佛春天的芽儿在滋呀滋呀地冒着,冒得余曼手心微汗。
2。
余曼年方二十六岁,没谈过恋爱,这一点,她一直引以为耻。
但是,寻觅了二十多年,她也没找到可对上号,要么人家无心她有心,要么别人有心时她却无心,就这么一蹉跎,大好年华就过了。
店里一对小青年谈上了恋爱,一个是营业员一个是技术员,一个十九一个二十,两个人经常携手下班携手上班,脖子与嘴唇经常有着莫名其妙的伤痕,那冲着那伤痕,就把余曼给羡慕死,她想,她也要找一个给她留下伤痕的男人,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在心里,好歹这也是爱的伤痕,伤也伤得甜蜜,不管结局怎么样。
而对于这种爱情的热烈向往,在余曼遇见夏成安后变得尤为迫切,当夏成安来拿手机的时候,余曼给了他很甜美的笑容,并给他留了自己的手机号,如果有什么情况可以直接接我,谢谢您的支持。
夏成安微笑地点了点后,便离去了。
那天晚上余曼在简陋的出租房里寻思来寻思去,一直在等夏成安的电话,她觉得,他应该会给她打电话的,他应该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什么,况且,夏成安看着自己的时候,是那么温柔那么欢喜,怎么可以对自己没一点想法呢?
但是,三天过去了,她还是没有等到他的电话,于是她决定在夏成安所在的健身会所办了张季卡。
那张季卡花了余曼半个月的薪水,花得余曼很肉疼,但是她想,如果这张卡会让他们之间有发展的机会,这个牺牲是值得的,钱又有什么关系,拿着钱生活过得了无生趣又有什么意思,如果花点钱,就能得到夏成安的心,那么,再怎么也是值得的,这么一想,余曼又快乐了起来。
她还花了另半个月的薪水买了两套阿迪达斯的运动装,一套白一套黑,都是短裤背心,非常青春可人而且有种撩人的性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都有点爱上自己了。
到了健身房,她才发现,比自己可人的魔鬼女多去了,她看到一个美女,只穿着裹胸与超短裤,刘海用花布绑在头顶,那小蛮腰,那细嫩的肌肤吸引了很多男人的目光,包括别的女人的目光。
余曼先是看到这个女人,才发现夏成安,夏成安在给她当训臂指导,余曼看到夏成安的手指有意无意落在女人的肩上,余曼感觉内心杂了起来,仿佛有只小兽在撕咬。
但是,她还是很果断很勇敢地走向他,然后说了一句很张爱玲的话,原来你也在这里,真巧。
3。
从那天起,余曼更加想念夏成安,想念他穿着背心时一身健美的肌肉,那古铜的肌色发着幽幽的光,像黑曜石一样闪闪发亮,真美。
想念他渗着大滴大滴汗水时的样子,这才是个完全的男人,甚至想念他身上那汗液的味道,令余曼的全身的每个毛孔都膨胀了起来。
她不知道别的女子爱一个人会是怎么样的,精神上的依赖多一点,还是对于对方外表上的想像多一点,她是喜欢他的,所以,喜欢他的所有所有的一切。
她纳闷,她居然会爱上一个肌肉男,可是,她去从来没经历过情爱,一想到情爱两字,她莫明其妙颤抖了起来。
余曼频频出现于健身房,好脾气的夏成安总是会指点她用各种各样的健身器,有一次夏成安问,“你怎么不像别的女孩那样,去跳操房练练瑜伽跳跳拉丁舞什么的。”
她近乎脱口而口,“那里又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