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毛线(第2页)
她猛地睁开眼,对上尹纤昀那双毫无波澜却又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睛,以及他身后几个努力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的安保人员。
社死?。
她不仅没骗到他,还因为选的地方太正,妨碍了人家高科技产品工作!
黎煜溏气得差点当场表演一个“毛线球爆炸”,脸瞬间红成了番茄。
我们这种老实人什么都不会偷,只会在夜里偷偷流眼泪。
尹纤昀看着她那张五彩纷呈的脸,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对安保负责人吩咐:“把这个……挪到角落去。”
特意加重了“这个”两个字。
然后便径直离开,只是在走出客厅时,抬手极轻地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他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该给她找点正事做,比如报个班学学怎么正常地藏猫猫?
而依旧被困在毛线球里的黎煜溏,被两个努力绷着脸的安保人员像抬一件易碎品一样,晃晃悠悠地往角落搬时,内心只有一个念头:
太姥!求您今晚就托梦告诉我,怎么才能在这个变态面前赢一回!哪怕一次也行啊!
尹纤昀显然被黎煜溏那“灯下黑”的毛线球藏匿法以及妨碍机器人工作的行为深深“打动”了。
于是,黎煜溏收到了她软禁生涯中最残酷的判决——
毛线,被全部没收了!连同她那副用餐刀精心打磨的筷子毛衣针,也未能幸免。
失去了精神寄托和物理发泄工具的黎煜溏,彻底蔫了。
我是红豆吗?为什么天天相思。
黎煜溏不再对着摄像头跳舞。不再朗诵《辞海》。甚至懒得再去竖中指。
她陷入了深刻的丧之中,每天如同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不是在床上挺尸,就是在地板上以泪洗面,并伴随着间歇性的扭曲爬行。
是的,扭曲爬行。
像某种悲伤又倔强的软体动物,从客厅的这头,慢吞吞了无生趣地,蠕动到那头。
偶尔还会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配合着在地板上划拉的手指,留下几道无形代表着她破碎心灵的痕迹。
她彻底不要什么形象了。
脸面?那是什么?
在经历了被全程围观发疯和毛线球社死后,她已经无所畏惧!她现在就是一个纯粹悲伤的没有毛线的空心人!
监控另一端,尹纤昀看着屏幕上那摊“人形悲伤液体”在地板上缓慢移动,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他拨通内线:“她怎么了?”
安保负责人声音惶恐:“报告尹先生,黎小姐她……从毛线被收走后,就一直这样。送去的饭倒是会吃,就是……吃得很少,而且都是爬过去吃的。”
尹纤昀:“…………”
他沉默地看了几分钟那个在地板上蠕动的身影,然后面无表情地关掉了监控。
只是,接下来一整天,他签署文件的力道,都比平时重了几分。
这天下午,黎煜溏正例行公事地在地板上进行悲伤爬行第三套动作:蜗牛的远征,时。
别墅大门处,突然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然后顺畅打开的声音!
不是电子锁的嘀嘀声,是物理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