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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香子(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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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则还未杀过人,手顿时抖了抖,感觉都快要握不住剑柄,他本意就是想吓一吓谢玉媜,根本没胆子要如何,哪知谢玉媜根本不是个正常人,她半点都不怕死。

萧元则松开手想抽出长剑,却教谢玉媜拽了一个踉跄,“萧元则,你心下没有答案吗?”

答案?

萧元则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握着长剑的手又莫名生出了些力气,教他拿稳了剑柄:“朕要你亲口说。”

这个草包小皇帝语气在打颤,又实在像只爪牙柔软的小兽,他生来未享过什么称得上的福气,身世磨难也由不得他选。

如今身居高位,更状如傀儡,还要教数不胜数居心叵测的人连番算计。明明他才是名正言顺,最理应当的那个,渐渐却成了最碍眼的,最该死的。

谢玉媜轻笑出声,“萧元则,你是蠢货吗?”

萧元则又是一恼,“你才是蠢货!”手中长剑没当心把握好力道,不留神教他推着往谢玉媜脖颈上贴了道细口,过了片刻便缓缓渗出些血珠。

谢玉媜感觉到了颈间刺痛,疼得不厉害,却莫名的教她有些兴奋,这样真实的活着的感觉,让她偏生出些逆反的心。

“萧元则,哪个帝王手中不沾血呢,你怕什么?难道我死了,旁人还能治你的罪吗?”

她说得十分在理,连萧元则听了也无法反驳,反而坦然了下来。

谢玉媜发觉他放松,又出言蛊惑般说:“实则告诉你也没什么,终归也是一家人啊萧元则。”

萧元则眉头一跳,握着长剑又往她脖颈贴得更紧:“你胡说!”

谢玉媜撇了撇嘴,“你想杀我一点也不难,只要你敢承认我是你阿姊,”谢玉媜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剑刃:“阿姊甚至能够亲自教你如何杀人。”

萧元则脑子里现在绞成了一团乱麻,他根本不想杀谢玉媜,但是对方轻描淡写对他的羞辱和捉弄,快要教他无地自容,他感觉到谢玉媜抓着剑端的手越来越紧,突然羞愤地再不想跟她对峙,挥袖用力甩开了剑,“你滚!”

谢玉媜摩挲着被划到的掌心,看着上头缓缓冒出些血珠,她不恼反笑,听得萧元则一阵头皮发麻。

“这是第二次,”谢玉媜温和地在他身后说:“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说完她便功成名就一般转身出了大殿。

萧元则紧绷的神经一松下来,整个人差点直直跪在地上。

那看了半天的老太监连忙过去搀他,嘴里还干巴巴念着:“陛下,保重龙体,保重龙体啊!”

萧元则忽然红了眼睛,前所未有的羞恼和讽刺逼得他矢手推开了老太监:“滚,都给朕滚出去!”

兽纹的地毯上染了几滴谢玉媜的血,锋利的佩剑如同不战之兵安静躺在地上,这两相对比,教萧元则越发觉得满目荒唐。

人人都想要他名正言顺、安安分分地做个皇帝,可他不就是在做皇帝吗?

萧时青再见到谢玉媜时,她领口那处衣服已经教血淹成了赤色,蒙着纱带的双眼看不清晰神情,她趋步缓缓走来,周身只带着一股遮天蔽日的阴郁。

也或许是萧时青关心则乱自以为的。

他挪步过去,不自觉眉眼间冒出紧张,暴露了他掩藏的情绪,他忘了先前他在心里做好的有关谢玉媜的建设,一时间脑子里只剩下一泻千里的恶意。

他毫不怜惜地将谢玉媜拖进屋里,反手锁上了门,推着谢玉媜将她抵在朱红的门框上,一把扯开了她的眼纱,“你以为你的命是谁的?”

谢玉媜只冲他失魂落魄地笑了笑,又在眸里闪出些讨好的意味,“你的。”

原来她还知道!

萧时青教胸腔里搅得天翻地覆的恼怒闷得头脑发昏,他此刻只觉得面前这张昳丽的脸可恨极了,一边引他深陷,一边又害他焦心。

“你是不是觉得一个孟仲清真的能教我在乎?”

谢玉媜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不小心碰到萧时青的指节,顿了顿垂下眼帘说:“不敢。”

萧时青原本教她的伤唬得心下一颤,又教她这毫不在乎的语意给刺激得更加烦闷,“谢玉媜,你是故意的。”

故意招他,故意心知肚明地利用他。

谢玉媜闻言抬起眸,“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萧时青扯着她衣领的手指忽然转阵按在了她的唇边,将那本就血色极浅的软肉给摁得发白:“你真不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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