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第2页)
而今日素来避嫌的二伯父竟然主动登门了。
沈芷卿得知消息喜出望外,难道是父亲的案子有了转机?
步履匆匆踏入堂屋,却见二伯父沈仲安正端坐上首太师椅,眉峰紧蹙安慰着母亲,“三弟妹,事已至此,你要想开一些。”
沈芷卿心下一沉,急步上前:“二伯父!可是父亲那案子有结果了?”
二伯父点点头,“今日早朝,镇国侯已经当殿奏禀,东宫谋逆一案与你父亲有关,他也已签字画押了,不过好在陛下仁慈,判的是秋后问斩。”
听到这里,沈芷卿脚下已然站不稳,然后又想到同在狱中的沈星泽,“二伯,那我弟弟呢?”
“星泽他。。。。。。”二伯喉头滚动了一下,“判了。。。。。。流放漠北。”
“漠北?那般苦寒的蛮荒之地,星泽怎么受得住?”
“好侄女,木已成舟,圣意已决,再无转圜余地。我今日来,不过是念在骨肉一场,告知你们早做准备。”
沈仲安说完,沈夫人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下意识地捂住胸口,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娘!”惊叫一声沈芷卿连忙上前扶住了母亲。
沈夫人借着女儿的力勉强站直了身子,脸色却苍白了几分。
“那我们这些家眷呢?”
沈仲安眼皮微垂,“家产抄没,女眷。。。。。。尽数没入教坊司为奴。”
沈夫人听完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直直地晕倒在了沈芷卿的怀里。
沈芷卿紧紧抱住母亲,只感觉母亲的身子迅速失去了温度,手上传来的是刺骨的冰冷。
她抬头看了一眼沈宅头顶的天空,此时残阳刚好挂在天上,那背后的云撕开了阵阵裂缝,风从中呼啸而过,刮得她脸生疼生疼的。
这个冬日,好像异常难熬。
沈芷卿忍着悲痛咬唇说道:“桑甜,送二伯父。”
桑甜早已泪流满面,强忍悲声上前引着沈仲安离开。
沈芷卿再不敢耽搁,小心翼翼地将母亲半抱半扶进内室榻上。又吩咐福来去将王大夫请来。
沈芷卿寸步不离地守在母亲榻前,等待的时间异常难熬,等到王大夫到的时候已经入夜了,风越来越大,呼啸着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窗户。
“王大夫,你终于来了。”沈芷卿看见王大夫,踉跄起身。
“沈二姑娘,让我先给沈夫人把把脉。”王大夫说完就放下药箱,快步走到了沈夫人的床边,伸手搭在了她的脉搏上。
一时间,屋内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但是王大夫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上次来给沈夫人看病的时候,她还面色红润,短短半个月病情居然恶化得如此之快。
“夫人她。。。。。。受了大刺激?”王大夫迟疑着问。
“是。。。。。。”沈芷卿喉头哽咽。
王大夫闭了闭眼,将手从脉上收回,“夫人这是沉疴旧疾,又急火攻心,我已无力回天,唯有行险针一试,成与不成就全看夫人求生之念了。”
“求您!”沈芷卿听闻此言,膝盖一软立马跪了下来,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银针破开苍白肌肤,一针深过一针。
当第七枚针没入心俞穴时,沈夫人眼皮微微颤抖,居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娘!”沈芷卿拖着发软的双腿扑到榻边。
“卿。。。。。。卿”沈夫人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声音却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娘,女儿在呢。”她将脸贴上母亲的手背。